應王走了很久,才走到了慈寧宮。
太后見到他,立即落下淚來,道:「你去看過皇上沒有?」
應王行禮拜見之後坐下來,搖搖頭,面色憂慮地道:「母后,兒子如今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皇上沒上朝不說,宮裡怎麼突然戒嚴了?兒子剛才差點兒都被攔住外面。」
太后怔了一下,嘆息哀聲,道:「皇上突發重病……」
「皇上身體一直都十分康健,怎麼突然就病了?」應王聞言蹙眉,低聲問太后道:「這其中……是否有所蹊蹺?」
太后臉色一陣難看,卻是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應王:「昨日深夜,皇上突然出宮,去寵幸了一個女子……就是平武候府的嫡女。平武候的嫡女自幼就有病,偏又在皇上寵幸她的時候沒了命……碰上了這樣的事情,便是皇上得上天庇護,也難以壓住這樣的污穢,受了驚嚇,就病倒了。」
應王不說話,就看著太后。他不相信,太后作為這內廷走到最後贏了勝利的女人,會僅僅就相信了這表面之語。
果然。
太后擺擺手,讓伺候的人都離開,才黑沉下面色,道:「老二,這一次,你弟弟是吃了個大虧,小瞧了這後宮裡的女人!而我這個老太婆年紀大了,一時沒有盯緊,就出了這驚天動地的大事!」
「是哀家下令戒嚴的。」太后眼底閃過一絲陰冷,與應王低低說起了話。
應王在慈寧宮待了一個時辰,才再次離開。這個時候,宮裡已經落鎖,他乾脆讓人給自己安排了個地方住,又去了乾清宮。乾清宮外殿,皇后娘娘與兩位皇子正守在那裡。而內殿的門,卻由奉大總管親自把守著。看皇后娘娘與兩位皇子的臉色,似乎以他們的身份也並不能隨便進去似的。
如此,皇后娘娘和兩位皇子的臉色能好看才怪了。一個是結髮之妻。兩個是親生的兒子,竟然都被防備著,是說明什麼,還需要猜麼?
應王走進來。先是向著皇后娘娘見禮,又受了兩個皇子的禮,問道:「娘娘,皇上眼下如何了?御醫怎麼說?」
「王爺問奉大總管吧,本宮不知。」皇后娘娘沒好氣地道。
應王微微有些尷尬。此時奉大總管已經走過來迎接。也聽到了皇后娘娘的話,卻是像沒有聽到似的,對著幾位主子深施一禮,道:「太后懿旨,皇上生病需要靜養,三個時辰方允許探視一回。眼下時辰差不多了,娘娘和王爺可要隨老奴進去問候皇上?」
皇后娘娘嘲諷地道:「王爺一來,本宮就能進了?倒是沾了王爺的光。」
奉大總管彎著腰沒有言語,只是維持著一副恭敬相請的姿態。
應王向著皇后娘娘行了一禮,請她先行。皇后娘娘冷哼一聲。卻還是一擺袖子,昂首走在了前面。眼底有惱火,有疑惑,更有憂慮,甚至還有一些恐懼。
事情怎麼突然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知道順妃向皇上建議將那個小妖女弄進宮,她一開始的確想要阻止破壞的。但她手上的人都在宮裡,外面文昌候底子薄能幹的人手更是有限,根本摸不清皇上的人他們的行事軌跡。而順妃突然死掉,她才有些開心,但這一盆髒水卻不知道怎麼就潑到了她身上!她就是不太在乎。但掃尾收拾,也是費了好一番精力!
再後來,她千方百計終於弄清楚了皇上已經將人弄到了京城,也弄清楚了其安身之處。順妃的死讓她變得謹慎了些。原本想要那小妖女去死的心思也淡了些。又見皇上竟然不直接將人弄到宮廷,而是好好地嬌養著,又聽到一些風聲和議論,再次震驚惱怒,幾經思量,就定下了一個計策——
皇上你不是要讓那小妖女名正言順好給地位尊榮嗎?本宮偏偏不讓你如意!本宮倒想要看看。皇上養外室的名聲,好不好聽!一個外室,想要進門,本宮倒要看看,她還能有什麼臉面去肖想地位尊榮!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小妖女怎麼就成了平武候那個病秧子女兒?更關鍵的是,那病秧子偏偏那個時候死了!此時此刻,皇上竟然病倒了!
她不想,若是皇上病好之後,會怎麼對待她這個皇后!
所以的這一切,她這個皇后娘娘立即成了第一嫌疑人!而偏偏,她根本不能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爭辯無辜!就像在順妃之死的時候那樣!
399 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