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王妃念及此處,態度更加和緩下來。
到了正廳落座,應王妃含笑看著沈柔凝,道:「明嘉這一陣子會在王府住……若是阿凝有空,到王府去坐坐。」
沈柔凝柔順而笑。
沈四太太道:「她要備嫁了,怎麼好四處去走。」又道:「還未多謝王妃為女費心。」
沈四太太謝意真誠,又讓應王妃生出些好感來。
其實沈四太太這樣的人,若是她願意,輕易就會讓人對她生出好感。她面容姣好,偏偏出了意外有了瑕疵,只會讓人同情而不會起妒意;她話很少略顯冷淡,但少少開口,都能落的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她絕非膚淺之人,才更願意交談下去……
沈柔凝早早地被打發離開了。
初夏的太陽已經能曬的人皮膚生痛。她才走到陽光里,想要欣賞一下攀爬在一座高大湖石上盛放的薔薇花,但卻被碧冬一把拉住,著急道:「姑娘,現在不是您不用心的時候了!」
就要成親的人,費盡心思保養還嫌不夠白嫩粉紅,自家姑娘倒好,反而像是悠閒的沒事兒一樣!曬月亮晚睡就不了,白天這麼烈的太陽還要去曬!
碧冬覺得自己實在責任重大。
沈柔凝十分無奈,只能不舍的回到廊檐陰影之下候著了。還是紅纓細心一些,找了一把雅致的油紙傘……
時間匆匆。
就在沈柔凝曬白了好幾把油紙傘之後,夏天終於走到了盡頭。一場秋雨打落了無數的落葉和薔薇花瓣。早晨夜晚的風有了涼意之時,她與陳厚蘊的婚期,也就到了。
正日子是八月初八,中秋佳節之前。
而到了八月初六這一日,沈柔凝也終於親自動手為陳府長輩做好了舒適柔軟的鞋襪,徹底地閒了下來。這一整個夏天裡,她「待嫁之身」並未出門,一直待在宅子裡——
一整個夏天裡,她都並未見到陳厚蘊。
那兩對兒信鴿一日之間能夠在顯文候府和沈宅來回無數次,♂↑♂↑♂↑♂↑,m.↙.c◎om
它們是信使。
但她與他卻不再用隻言片語。來傾述對彼此的心意。而是默契地按捺住,像是釀一壇最好的酒,封存起來,埋在心底。用一整個夏日來醞釀發酵。待秋日啟封之時。才足以醉人!
沈端榕依舊在半山書院、陳府、沈宅這三處地方來回。他每一次回來,都會給沈柔凝一京城裡的消息,興奮地談論著他讀書時候遇到的人和趣事。
他長成了一個健康陽光的少年郎。
沈柔凝正在水榭船上看丫鬟搖著舟去荷塘里摘蓮蓬。碧冬往外面過來,高興地道:「姑娘,威武候和威武候夫人來了!」
鄧長年和鄭珠兒?
沈柔凝十分開心,道:「他們人呢?」
「正在與老爺太太話呢,一會兒就往姑娘這兒來了!」碧冬忙道:「好姑娘,您看您是不是換一身衣裳?剛才婢子瞧見了,那位侯夫人一身裝扮可是十分貴重的!」
碧冬自然記得鄧長年少年時候追在沈柔凝身後的無賴模樣。如今他建功立業成了威武候大人,聽著就威風凜凜的人,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在心中崇拜他,羨慕他的夫人嫁的好……
而姑娘……
反正碧冬覺得,自己姑娘決不能在威武候和他的夫人面前丟份兒被比下去。
恩,自己姑娘美貌自然是剩了幾籌都不止,但不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麼?那位侯夫人本來不過是一般容貌,但加上通身的打扮,也決不能覷了!
所以,碧冬覺得,自己姑娘這一身家常衣裳只戴了兩個墜子,髮髻也簡簡單單的,清爽是清爽了……在侯夫人的隆重面前,肯定是不行的。
一定要換掉!
重新梳妝打扮!
碧冬著話,直接拽了沈柔凝的衣袖,將她往外拖。
她這一身,的確不太適合見客。若僅僅是鄧長年也罷了,兩個人自幼的交情,情誼不同,不會計較衣著;但她與鄭珠兒僅僅一面之緣而已,又是其作為侯夫人的初次會面,沈柔凝這一身家常隨意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