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沈柔凝與陳厚績明嘉郡主以及小郡主,一同走進了皇宮。
任姑姑在宮門前笑著迎上來,身邊是備下的軟轎,一邊見禮,一邊道:「娘娘早早醒了,一直盼著呢。」
明嘉郡主問道:「皇祖母一切安好?」
&兩日精神好了些。」任姑姑道:「尤其是知道小郡主要進宮,飯都多用了幾口。」
&此新月也算是立功了。」明嘉郡主笑著親了新月一口,又問道:「皇上和皇后呢?不知今日有沒有空接見我和將軍?」
任姑姑道:「這個就奴婢能知道的了。」
明嘉郡主點點頭,在任姑姑的指引下坐上了軟轎。軟轎備下了兩頂,沈柔凝坐了,陳厚績一個大將軍,當然不好意思坐。
明嘉郡主一路與任姑姑閒話,談著太后娘娘的起居飲食,很快就到了慈寧宮。一路上並未遇上什麼人,偌大的宮廷,顯得有些空曠。而這空曠偏偏又不能讓人覺得心胸開闊,反而會生起一股壓抑和森冷。
冬天的陽光已經不能帶給人暖意。
&讓哀家看看新月。」眾人才一行禮,太后娘娘就迫不及待地向明嘉郡主招手,一邊又埋怨道:「這么小的孩子,怎麼就拾掇著過來了,這不是遭罪麼不是……」
明嘉郡主抱著孩子走上前去,太后雙手接過襁褓,眼睛落在孩子臉上就有了濕意,道:「看看。這小臉凍得紅紅的,可是凍壞了哀家的小心肝……」
慈寧宮裡已經升起了炭盆,燒的溫度有些發燙,只讓人覺得身上熱氣要蒸騰起來。
明嘉郡主忙道:「皇祖母,您這裡熱的跟八月天似的,新月這是熱的!」她伸手將新月外面裹著的銀狐皮脫下來給了一邊的宮女,佯作埋怨道:「一定是皇祖母您太心疼新月,又沒想到今天是個大晴天,將這裡燒的太熱了!」
太后娘娘也沒阻止她,滿足地看著小郡主。一邊道:「哀家老了。才進冬月就覺得這身上暖和不起來,才早早就讓人點了碳。其實哀家有眼睛,能看的出來,平日裡她們進來多待一會兒都要冒汗的……是哀家自個兒身體不成了。明嘉你們自便。別在意哀家這個老婆子。」
不涉及到大事的時候。太后一樣是個很和藹的人。
幾個人脫掉斗篷之後。也沒有覺得太熱,倒不用失禮地在太后面前再脫下去,以至於衣衫不整。不夠莊重起來。
太后與明嘉郡主自然而然地說了好一陣的家常話,在明嘉郡主的提醒下,太后這才將抬起目光看向陳厚績和沈柔凝二人,開口問陳厚績道:「你也是年輕有為,明嘉嫁給你,哀家一直都很滿意。」
她並不覺得陳厚績常駐在外小夫妻分居兩地怎樣不妥——或許有些遺憾,但男人要建功立業,就不能只顧著留戀溫柔鄉,整日裡陪著妻兒的,又有什麼出息!
&臣讓郡主受委屈了。」陳厚績忙道。
太后搖搖頭,沒有就這個問題糾葛下去,而是問道:「你駐紮北地,那邊的軍政都還穩定吧?哀家偶爾聽王皇上和王爺說起幾耳朵,說北邊土地上的老百姓們都大概穩定了下來,已經將自己當成是大慶子民了,是不是真的?」
&太后,這是真的。」陳厚績道:「從前北金暴政,苛捐雜稅重的很,老百姓們辛辛苦苦種一年的糧食,往往都留不下一口。正經日子過不下去,許多人才不得不落草為寇。如今大慶施仁政,加上有軍隊鎮著,踏錯路的百姓們就都回鄉了。尤其是今年秋天收成不錯,絕大多數百姓們家都有了足夠過冬的糧食了。」
他說的很實在,並沒有一味的誇大讚美,這種態度讓太后覺得滿意。
&慶不缺他們地里的那點兒糧食。」太后淡然地道:「大慶給了他們活路,若是再不知感恩,那就是一群愚民了。」
&後說的是。」陳厚績恭敬地道:「幸好,百姓們或許沒怎麼讀過書,但為人處事的樸實道理,都是不敢忘的。」
&太后點點頭,道:「這些國家大事,哀家都是不管的。你去乾清宮走一趟吧,將你在外面的見聞說些給皇上聽聽,好讓他知道咱們大慶江山萬民,到底是怎樣的。」
陳厚績領命告退。
他離開之後,太后娘娘才打量著沈柔凝幾眼,淡淡地道:「新月的畫像就是你畫的?挺不錯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