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我不願你委屈。◎,」陳厚蘊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想要娶你,最開始的原因,就是不願意你嫁入別人家,侍奉公婆友愛妯娌,受一些無所謂的委屈。」
「若你嫁給我,依舊要謹小慎微處處委屈自己,我……」陳厚蘊動情地道:「我又算是什麼?」
若不能讓沈柔凝生活舒心順意,他的意義又在何處!他不相信旁人能夠讓她幸福,只信任自己……但若是自己也做不到……
這無疑要讓陳厚蘊覺得難堪!
沈柔凝聞言心中生出陣陣漣漪,搖頭道:「表哥,你這麼說,是當我是自私之人麼?便是我沒有嫁給你,那也是教導過我愛護過我的長輩……長輩心有鬱結,我逢迎一些,如何能算的上是委屈了?」
「若這樣就開始委屈……」沈柔凝輕聲道:「那在這世間,就是任何事情於我都是委屈了。而若是總以為自己委屈顧影自憐黯然神傷的,那任何事情就都不必做了,日子也不必過下去了。」
自己就會把自己給委屈死了。
陳厚蘊聽懂了她的意思,心中不禁生出感動來,牽著她的手,道:「既然阿凝這麼說,我們這就過去吧。」又對碧冬道:「飯菜熱著,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兩個人牽著手並肩行走。
有丫鬟在前面掌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又親密地挨在一起。宛若相偎相依。
到了正院,守門的婆子看見兩人,都有些驚訝,卻連忙進去稟告。
陳厚蘊和沈柔凝就慢慢走近了院子。
才走到內室,卻見陳厚蘊穿著寬鬆的家常衣裳光著腳踩在地衣上,興奮地朝著兩個人撲過來。看樣子,剛才他都準備睡了的。
陳大老爺沒有在。
陳大太太也換過了衣裳,松下了髮髻,見陳厚蘊將承方抱起來親了一下,不禁露出笑容。問道:「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沒什麼事兒。就是怕承方醒了會鬧,所以過來看看他。」陳厚蘊含笑看著陳承方道:「也省的承方總說爹爹騙人……」他將陳承方放下來,嚴肅地道:「快去穿上鞋子。」
李媽媽拿著鞋子給陳承方穿。
陳大太太笑道:「還真讓你給說對了。他剛才就是在嘀咕說爹爹又騙他,以後再不信了呢。」
「那還多虧阿凝堅持過來了。」陳厚蘊道:「按照我的意思。要明早再過來的。若是承方總覺得我在騙他。以後長大了管教只怕要不肯聽了。」
陳大太太這才詫異地看向沈柔凝。
沈柔凝微笑問道:「娘。您還沒有將廂房布置妥當麼?承方總這麼鬧您,父親也肯定是不高興的。」
此時,陳大太太已經卸去了妝容。明顯地比白日裡看著要蒼老多了。沈柔凝見她如此,越發地覺得心軟酸澀。但她心知自己此時也不合適說「您老操勞」「替您分憂」這樣讓陳大太太誤會她要管家奪權的話,所以乾脆提都不提。
陳大太太聞言,不禁想起了陳大老爺。
晚飯之後,陳大老爺本來已經換過了衣裳……但見陳承方睡足了又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漸漸有些忍耐不住,又披上衣裳離去了。說是去書房,恐又不會再回來睡。
他們多少年的夫妻。便是當年有兩個兒子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勤快地分開住過。
想到這裡,陳大太太心中有些不好受,道:「西廂房收拾是收拾出來了,不過許久沒有住人,需要好好薰香打掃之後,再晾一晾方才能行。待明兒下午我給承方挑選房間陳設,你們兩個也來幫忙吧。」
陳厚蘊和沈柔凝趕緊應下。
陳承方穿好了鞋,窩在陳厚蘊懷中,乖巧地聽大人們說話。聽到自己的名字,又聽明白了他要搬到別處去住,立即就不高興地鬧了起來。
陳厚蘊說了幾句,陳承方不肯聽。後來,陳厚蘊抱著他去了窗戶邊上,指著燈火明亮的西廂房也不知與他解釋了什麼,再回來之後,陳承方就沒有再鬧了,像是已經接受了要搬走的事實。
陳大太太嘆息道:「孩子還是更願意聽父親的話。」
「也是娘您平日裡教的好。」陳厚蘊看向陳大太太,道:「不過娘,您最近的確是累的很了,都有多久沒有出門禮佛了?以我看啊,這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