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厚蘊一進陳家大門,正巧與一個內侍迎了面。
他側身讓開了道路。
那內侍著絳紅,竟然是五品的大太監了,由陳二老爺親自送出了門。
陳厚蘊並未開口,站在路邊等待了片刻,見陳二老爺迴轉,便開口道:「二叔,是朝露宮出事了?」
陳二老爺沒有因為他問出這句話而驚訝,點點頭,笑著道:「厚蘊回來了?一路上可順利?」
陳厚蘊與陳二老爺一起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回答道:「走的水路,十分順利。二叔公事交接了?」
陳二老爺瞧著比陳大老爺儒雅多了,舉手投足之中,天生就有一種名士風(流的味道在。他才過而立,人卻看起來十分年輕,十分有魅力。
兩個人說著話,報信的人已經去了內院,陳大太太很快迎出來,站在台階上打量著陳厚蘊,淚眼朦朧。
陳厚蘊不再與陳二老爺交談,撩袍下跪,給陳大太太叩首道:「娘,兒子回來了。」
「快快起來!」陳大太太眼淚湧出來,三步並兩步下了台階,將陳厚蘊扶起來。
陳厚蘊比陳大太太足足高出了一個頭。
陳大太太陽面看著他,擦了一下眼淚,欣慰地道:「不錯,看著又長高了。」
陳厚蘊收拾的乾淨精神,陳大太太也不是那矯情的母親,見他起色不錯,就沒說出「受苦了」之類的話。她的兒子平安回來了,面容清俊精神抖擻,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所以,她立即就擦去了眼淚,歡喜起來。
親人見面,又是一番熱鬧。
直到晚上熱熱鬧鬧的家宴之後,陳老爺子才將陳厚蘊叫到了小書房,親自從暗格之中拿出一個匣子,開了匣子取了一個薄薄的冊子,遞給了陳厚蘊。
小冊子很薄。看起來也就十幾頁,上面密麻麻全是蠅頭小楷。這是這一年,陳老爺子一筆筆記下來的朝中發生的大小事件。
陳厚蘊雙手接過,沒有立即翻看。而是問起了之前的問題:「祖父,朝露宮出了什麼事?那個大太監應該是承乾宮的吧,為什麼而來?」
「之前朝露宮藉口孕期思親,需要生母陪伴……皇上下旨,想要給陳家一個爵位。給青氏一個五品誥命夫人。因為我之前就給了青氏放妾書,所以聖旨沒成。皇上看重朝露宮,就將青氏接入了宮,誆瞞青氏說其已經是五品誥命夫人,留其在朝露宮侍奉。」
陳老爺子面容平常,緩緩開口道:「昨日,有宮女在朝露宮多嘴,讓貴嬪聽到了真相……貴嬪沒有受住,以至於六月落胎。她醒來之後,青氏或是因為自責。懸樑自縊了。」
陳厚蘊聽到十分認真。
「剛才黃太監代表皇上過來,是通知我陳家去迎青氏屍身回陳府。」陳老爺子道:「我拒絕了,表示只願意幫助料理後事。青氏已經是自由身,不再是陳家人,身後事當然不能在陳府辦。」
陳老爺子甚至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二十年中,他甚至都沒見過她一面。如今她在這個時候沒了,說實在的,陳老爺子心中沒有什麼觸動。
這似乎顯得他有些無情。
但他從未將青氏當成與自己有關的人,如今更是陌生人了,他唏噓感慨。是不是顯得有些虛假?這世上,每時每刻都在死人。若每一個陌生人都要唏噓感慨一番,那他就不必再做別的事情了。
只有陳家人才能在陳府停靈。這是原則問題,不能通融。
陳厚蘊明白陳老爺子的意思。
他微微頷首。思索片刻,問道:「那貴嬪現如今怎樣?」
「很悲傷,也很虛弱。聽說以後再不能懷了。」陳老爺子道:「皇上為了安撫補償她,已經下旨封她為順妃,皇后那裡已經用的印,只能擇日補一個封妃大典了。哦。差點兒忘了,剛才黃公公傳話說,若是陳家不願意迎回青氏,皇上便回賜其顯華夫人。對此,我並無意見。」
如今知道青氏不再是陳家人的人並不多。
所以,青氏所出的陳貴嬪,依舊還是陳家之女。
若是青氏被封為顯華夫人,陳家必然不會再隱瞞其早已與陳家並無瓜葛的消息。而這麼一折騰的話,陳貴嬪的出身就更顯尷尬了。
若是陳
197 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