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厚蘊的時間無疑是寶貴至極的。
除了一些私交密友的偶爾應約,他幾乎從不在公布場合出現。一些所謂的宴會也從不參加。而他卻已經在沈家沈柔凝這裡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從最初在舟山縣城兩個月的逗留,到這一次的南下,到如今沈柔凝姐弟又跟著折回京城後依舊每日都闖到陳厚蘊的書房
陳厚溫覺得,既然大家都贊沈柔凝聰慧,她連替旁人著想的意識都沒有,所謂的聰慧,怕也有限。今天他又遇到她從陳厚蘊的書房出來陳厚溫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點沈柔凝一下。
她若是聰慧,就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陳厚溫想。
沈柔凝當然聽懂了。
她微微一怔,故作驚訝地問道:「外公真的有不准溫表哥你打擾大表哥嗎」她的神色間很是有些不解,秀氣的眉頭皺巴起來:「可是,外公有對我和榕哥說,若是我們課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去請教大表哥」她困惑地仰著頭看向陳厚溫,仿佛是在問他,若他說的是真的,那老爺子為何又給了她們不同的交代。
陳厚溫聞言立即窘迫了,耳根熱的發燙。
老爺子根本不曾吩咐過他們不要打擾陳厚蘊。但陳厚溫心中想著,陳厚蘊是陳家未來的擎柱,科舉正是他人生仕途的起步
若非是想讓他拿到魁首,老爺子這些年為什麼壓著不讓他下場
而想要拿到魁首,談何容易
陳厚溫想當然地覺得,陳厚蘊在眼下關鍵時刻,除了成親這種人生大事,其他時間都應在抓緊攻讀成親也不過需要他當天做個新郎官而已。別的也用不著他操心陳厚蘊這個時候,怎能容人隨意打擾,浪費光陰
所以,他不僅自己從不去向陳厚蘊請教功課,也禁止了陳厚琪去。
至於陳老爺子曾提過讓他們去找陳厚蘊陳厚溫心中覺得,那不過是老爺子的隨口客套,當不得真的。沒想到沈柔凝卻是當真了。
陳厚溫心中暗怪沈柔凝不懂事。想著姑娘家到底還是姑娘家。一邊平整了一下心緒,一面耐心地同沈柔凝道:「阿凝表妹,祖父那麼說。僅僅是好意,你」
他神色誠懇地說著,卻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聲,陳厚溫停頓一下。順著聲音看了過去。見來的是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陳二老爺和陳二太太。陳厚溫忙恭敬地迎上去,向二人請安。
沈柔凝也見了禮。
陳二老爺人品風流,陳二太太艷麗溫柔。夫妻二人聯袂而來,端的是一對兒璧人一般。畫面十分好看。只可惜,陳厚溫並沒有繼承這二人的優點,形象不過是一般的俊秀而已。顯得普通了。倒是陳厚琪,小小年紀。身上就開始有了些屬於自己的神采,想來再過幾年,必然是名動京城的翩翩少年郎。
「阿凝,你二舅母剛才說要去找幾盆菊花搬回去觀賞,你能不能陪她去花房」陳二老爺神色溫和,問沈柔凝道。
沈柔凝點頭應下,上前挽住陳二太太的手臂,微微用力將依舊有些發愣的陳二太太簇擁著往一旁走去,一邊說道:「二舅母,二舅舅喜歡什麼品種的菊花我前幾日去花房,看見一株名將正在半開著,想來今天已經開到正好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直到兩個人走出了一些,沈柔凝才對頻頻回頭去看陳二老爺的陳二太太道:「二舅母,二舅舅是有話要同溫表哥說呢。」有陳二老爺在身邊的陳二太太簡直同從前換了個人一般。若說從前她無論想法行事是對是錯是聰明還是蠢,亦或是有些小脾氣小性子,那都是在表達著她的這個人。而有了陳二老爺在,她所有的個性就立即就全部消失了,什麼脾氣性子都沒有了,變得就如同陳二老爺頭上的簪子身上的錦袍一般,心中眼中全是陳二老爺如何如何,連自我想法都沒有了。
真真是不可思議。
「什麼話,我都不能聽」陳二太太有些不高興。
「他們是父子嗎,肯定有一些特別的話,不好讓旁人聽到的。」沈柔凝解釋道:「而且,溫表哥也大了,若是二舅舅在教他,別人聽到了,他肯定會覺得難堪的。」沈柔凝挽著陳二太太往花房去,笑著道:「總之,我們別管他們啦,還是去給二舅舅挑花兒去吧一會兒二舅舅看了,肯定會高興的」
陳二太太聽沈柔凝說陳二老爺會因為花兒而高興,立即就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