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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營,又稱作驚營,乃是軍隊之中,最恐懼之事,特別經歷白日一日的戰事,見到無數袍澤陣亡,士卒的心理壓力,特別是剛剛上戰場的新兵心底壓力承受到邊界時,越是沒有組織訓練軍隊,越容易發生。
恐懼乃是最容易傳染的,契丹奚族都是草草成軍的,沒有嚴格軍紀約束,一下營內就崩掉了。
待聽聞奚族三部族長逃走,營地亂作一團的消息後,大賀咄羅與契丹眾將都是面面相窺,若說臉上可以寫字的話,他們必定想的是大勢已去四字。
不甘心!若是眾人齊心協力,明日勝算,契丹人趕在李重九主力騎兵抵達前,贏面還是有的。但是奚人的短視,卻讓這一局面,化作不可能。
眾契丹人皆舉著刀怒叱著奚族膽小如鼠,以及背信棄義,同時看著大賀咄羅,希望能有辦法。
可汗辦?
大賀咄羅看了一眼,這些勇猛的將領,心道我契丹族的將士勇猛絕不遜色於任何之人,但為何卻只能居於白狼水上這苦寒之地。
我只是想為用我的刀劍,為了子孫後代的犁,奪取一片耕種土地,契丹人也可以像漢人一樣,不能為糧食發愁,每到多餘的孩子不用一出生,就放在寒水裡溺死,大家能吃得飽,穿得暖,長生天,我有嗎?
大賀咄羅深吸一口氣,白色的鬍鬚微顫,胸前的羊皮袍血跡猩紅,陡然間他站起身來。向契丹八部的夷里堇跪下,言道我對不起契丹部。我對不起跟隨我到這裡的十萬契丹人,這一戰我們輸了!」
連一貫心高氣傲。可汗大賀咄羅之言,其子大賀摩會將刀往地上一插,其餘人皆是跪坐默然,有幾人無聲地抹著淚。
喧囂一陣接著一陣,陡然間對面山頭之上戰鼓齊鳴,漢軍營門大開,全軍出動。
眼見奚族人炸營逃跑,漢軍戰鼓擂動,牛油火把點了。遠遠望去,如星火閃動。漢軍率先追擊攻擊奚族大營,契丹將領於山上看去,只見黑夜之中,至聽聞馬蹄聲滾滾,在火光亮處隨處可見,奚人奪馬而逃,自相踐踏之景。
而漢軍因為在黑夜之中,儘管執了牛油火把。但可見度很低,推進頗慢,這個大多數患有夜盲症的時代,所謂的夜戰。一般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人砍死人的,比看死對方還多。
故而漢軍就算想要追擊也是有心無力。但恐慌之下,奚人炸營卻自相踐踏。已如一盤散沙,甚至奚人還衝撞了契丹人的大營。連契丹幾個大營,也是跟著起鬨。
「膽小!」
「懦夫!」
「我們契丹人要死戰到底!」
契丹將領紛紛坐地而起拔刀。
「慢著!」大賀咄羅將手一舉,眾將皆是一停。
大賀咄羅問道靖邊侯呢?」
靖邊侯羅藝與高開道的大帳緊挨在一起,對於山下的亂局,兩軍看得是一清二楚。現在奚族三部炸營,族長逃跑,契丹八部人心惶惶,營內也是亂作一團,唯獨羅藝治軍嚴謹,在十七條禁五十四斬的軍規之下,營內絲毫聲音也沒有,只是守夜的哨兵和豎立火把更多了。
但這時候羅藝治軍嚴謹又如何?
羅藝,高開道他們看著山下奚族士卒亂作一團的樣子,頓時無語。
高開道搖了搖頭,言道沒得救了,兵敗如山,奚族三部直接崩營了,本來以為,明日可逆轉戰局了。以羅兄你之能,統領這十幾萬契丹奚族人,擊敗李重九又有何難。」
羅藝雙目一閉,仰起頭自言自語言道這莫非是天命?」
高開道搖了搖頭,正待開口,羅藝這時將拳頭往地上,憤怒一砸,地上的泥地被羅藝這一拳砸了一個坑。
羅藝咆哮著喝道老子偏不信命!」
羅藝目光綻起一絲決然之色,拔出長劍,指著山下李重九的大軍,言道李重九黑燈瞎火下,也敢出兵,這般托大,不過是欺契丹奚人無力反擊。但凡夜戰,勝負乃是五五之數,我今日就要和李重九最後賭賭運氣。」
「傳我命令,全軍上馬,給我盯住李重九的帥旗,即便死了,也要倒在向著旗的地方!」羅藝大聲喝道,幾名將領聞言後,一聲不吭當下照作。
他們多年戎馬生涯,都羅藝親兵一手提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