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州。
洺水一旁遍植楊柳,楊柳千垂,層層綠蔭,堪比隋堤之上楊柳倒垂的景色。
在洺水一般,豎立一雄城,永年城。永年城原名廣年城,因避諱楊廣之名,故而改名為永年城。現今為劉黑闥夏國國都洺州的治所所在。永年城在洺水漳水交匯之地,水路縱橫,乃是一派河北少見的水鄉景色。
現在永年城四周,無數民役正在城下打防馬樁,在水堤邊,夏軍士卒正在操練。
劉黑闥扎著頭巾,罩著大氅,來到營地之中,看到劉黑闥親臨,夏軍士卒都是爆發出歡呼之聲。
劉黑闥笑了笑,走到士卒中間,甚至親口叫出了幾名老兵的名字,這一個個被叫到的老兵,各個激動不已,臉上分而有光。
劉黑闥來到士卒中間,親自檢查士卒的兵器,不時與幾名校尉說些葷笑話,譬如刀都握不穩,不如回家握**之類的話來,眾士卒們聽了無不哈哈大笑。
聊到盡興,劉黑闥亦是爽朗的大笑。
「大將軍,聽聞幽州軍要打過來了是嗎?」
「傻子,不是幽州軍,是趙軍。」
劉黑闥聽了腳步一頓,看向左右言道:「你們聽誰的啊?」
一名憨厚的士卒上前言道:「消息都傳開了,否則在這永年城下修這麼多防馬樁做什麼,聽聞是為了防備趙軍的騎兵的,他們騎兵聽說都是番胡之人,打起戰來可厲害咧!」
聽著對方濃重的地方口音,眾士卒都是哈哈大笑,劉黑闥聽了問道:「那你怕不怕?」
那名憨厚的士卒挺直了胸膛言道:「不怕,我們有大將軍,弟兄們也是不怕死的。」
「帶種!」劉黑闥來到這名士卒身子,用力錘了下他的胸口,言道:「夠結實,是個漢子,叫什麼名字?」
「俺叫茅大力,自小就生得個子大,都喊我大力,本名倒是忘了。」
眾士卒又是一併大笑,劉黑闥點點頭,言道:「弟兄們,能不能打贏趙軍,我不好說,但我知道有那麼一天……」
劉黑闥說這裡,凜凜的目光掃過眾士卒,正色言道:「有那麼一天,若是趙軍上萬鐵騎殺來,好似天崩地裂之時,你們敢不敢眼也不眨一下的,陪我上陣去死?」
一旁堤壩上,祭酒凌敬正踱步而來,陡然他聽到了劉黑闥說的這一番話,但覺心頭有股熱血上涌,但見下方的士卒們皆是熱血沸騰,紛紛舉槍大吼。
「敢!」
眾士卒皆是大呼。
凌敬停下腳步來,擊掌默念了一番劉黑闥的話,心道,說的好啊,金石之聲不過如此,這劉黑闥分明就是個大老粗,字都不認得幾個,說話粗鄙得很,但往往幾句話一說,就能煽動得眾士卒嗷嗷叫一般。
這樣的人才是為將之才。
見劉黑闥結束了視察走上了堤壩,凌敬連忙上前作揖言道:「拜見大將軍。」
「哈哈,是凌祭酒啊,趕快免禮,趕快免禮。」劉黑闥走到凌敬面前,笑著言道:「你與孔先生,眼下都是某的左膀右臂啊,某是最佩服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好比我老劉,從小到大盡知擺動刀槍了,斗大的字也不識得一籮筐,這一次你肯再度出山,來助我劉某真是我的榮幸啊。」
凌敬拱手言道:「慚愧,慚愧,若非是凌某當初中了李重九這賊子的詐降之計,也不會有當初夏王兵敗易水之事。這半年來凌某耕讀在家,實是慚愧無顏見往日同僚啊。但蒙大將軍三召,不棄凌某,凌某隻有來此奔走,看看有無簡單之事,讓某可以效勞一二的。」
劉黑闥言道:「老凌,你我都是舊相視了,說這麼多見外話做什麼,當初之事都過去了,眼下你不來助我還有誰來助我。」
說到這裡,劉黑闥挽著凌敬的手,一併來到堤壩的高處,指著這永年城,言道:「你看此城為都如何?」
凌敬看了左右,言道:「善,河北之地,南北狹長,東面是大海、西面乃是太行山,乃是山海夾峙之局,洺州所居正為心腹之地。」
「怎麼說來?」劉黑闥問道。
凌敬侃侃而談言道:「當年張玄素言過,河北之地,要害有三,北部重在薊縣,也就是今日的幽京,幽京北托燕山,為抵禦遼東,漠南番胡之屏障,西出太行,可走飛狐口至雁門
第四百八十章 河北形勝(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