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的大牢內陰暗潮濕。這裡原先乃是徐圓朗關押他人之處,而現在卻是成了他作繭自縛之地。
窗台上一縷陽光射入,照在了徐圓朗的臉上。徐圓朗臉上鬍鬚蓬亂,雙手插在胸前,就如此坐在地上。
獄中幾頭灰鼠刺溜一聲竄過,腳步聲遠遠響起到了近處,叩地一聲,牢門的枷鎖打開了。
「爹,我們沒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徐義愁噗通一聲跪在徐圓朗的面前。徐圓朗轉過頭看見徐義愁身後,蔣善合和幾名趙軍士卒跟進牢內。
徐圓朗雙目一眯自言自語道:「李重九竟肯放過我。」
蔣善合道:「徐總管,我答允過你兒子,若是徐家獻出兗州,一定保你們父子二人不死。天子已是答允下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徐家府上已是被抄沒,父子二人革為庶民,雖失了權位,但陛下答允你,說你此後愛去哪裡儘管可以去哪了。」
徐圓朗冷笑道:「愛去哪裡去哪裡?李重九好大方,不怕我投了李淵嗎?兗州去梁州不過數十里地,我去梁州那可以找李淵借兵再起的……」
「爹,不要再說了,我離了兗州,回鄉務農去吧。」徐義愁不斷向徐圓朗使眼色。
「是嗎?」蔣善合冷笑道:「徐兄,不,徐公,陛下自肯將你放走,肯定是思量周全,也是不怕你投奔李淵。徐兄戎馬多年,也是一把年紀了,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是回家養老吧,陛下畢竟是饒過你一命,不要不知好歹了。」
徐圓朗站起身來,手腳上的鐐銬一陣亂響,他冷然道:「我徐圓朗一生記仇不記恩,既然李重九肯放我走,那我就走,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好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蔣善合笑了笑道,「那徐總管真的還要去梁州投黃要漢和程嘉會嗎?」
徐圓朗斜眼看向道:「李重九既肯放我,我也不會那麼不知好歹。」
「此話當真?」
徐圓朗道:「我生平不愛向人解釋,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蔣善合笑道:「果真徐圓朗,這時候還這般硬朗,但無論如何能得你一言,我還真放心不少,來人給徐總管開鎖!」
徐圓朗手腳的鐐銬都被打開,徐義愁見父親放出,抓住徐圓朗的手臂雙目淚流。徐圓朗看了兒子也是不由感嘆,目眶微濕。
蔣善合道:「徐公的總管被抄沒了,此去上路還有用錢的地方,這是一點程儀,你們二人路上用,。」
說完一旁士卒奉上了一盤銅錢,有數貫之資。
「這怎麼好,」徐義愁露出難辦的神色。徐圓朗看了一眼道:「客氣什麼,詐取了我徐家兗州,蔣將軍替他的主子立下大功。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取了吧,以後我們父子倆就全靠他了。」
徐義愁當下歡喜的收下。
三人出了牢門,徐圓朗見了牢外的陽光,又是一番感慨,但見兗州城內已是趙軍地盤,徐圓朗不由怒氣上心頭,用蔣善合聽不懂得老家話自言自語,但見徐圓朗的神色,斷然不是什麼好話就是。
蔣善合堅持要送二人出城,徐圓朗也沒拒絕。待出了城門數里,已是人跡罕至。
蔣善合本是要將徐圓朗父子送到,城北五里亭處分別的,但到了五里亭,但見亭內一名將領正候著他們。
蔣善合見了露出訝然之色立即下馬,上前參見道:「拜見徐大將軍。」
徐圓朗,徐義愁一驚,原來亭子這看起來好生儒雅的人,竟是趙軍大將徐世績。
徐世績走出亭子,對蔣善合道:「沒什麼,我特親自來送一送徐圓朗。」
徐圓朗遠遠地道:「不敢勞徐將軍親送。」
「是嗎?」徐世績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
徐世績話音剛落,長亭邊走出數名穿著青衣的男子。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手裡刀刃一翻身子欺近,當胸給了徐圓朗一刀。
「你,兒子,快跑!」徐圓朗胸口泊泊流出血來,身軀倒下。
徐義愁還未反應過來,其他幾名青衣男子揉身上前,徐義愁啊地一聲。「不要。」蔣善合剛剛說完,徐義愁被幾名青衣男子也是亂刀捅死。
蔣善合看著徐圓朗父子二人躺在血泊上,身子抽搐漸漸沒了氣
第六百二十五章 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