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封印術,還真是高明的很。」這是古幽第一次看見女鬼笑,是那樣的溫柔。
這樣的一個女子,生前一定是個知書達理的賢妻良母吧,就像曲秋月一樣的溫柔,古幽不無惆悵,開口道:「前輩何故如此作踐自己?」
「作踐?」女鬼悽然的笑了笑:「我要保護我女兒呀。」
曲家姐妹疑惑的看著二人。
古幽長嘆:「人死如燈滅,前輩又何必執著於生前。」
女鬼看了一眼曲秋月,又看了一眼曲江心,語氣里說不出的溫柔與疼愛:「你不懂的,我心中自有牽絆,斬不斷,放不下。是以,我才斬斷了陰陽。」
「你跟我來。」女鬼起身走到門外,對著古幽一招手。
古幽神情落寞,也走到了門外,輕輕帶上門。
外面的天氣說不上好,卻也不壞。
無風無雨也無晴的日子,恰是人間。
卻不是她的人間。
斷了陰陽,陰陽兩界就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距離女鬼這麼近,古幽卻絲毫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怨氣,不自覺的眨了眨眼,他開口:「前輩也是來阻止我的?」
女鬼寧願自斷輪迴也要守護在曲秋月身邊,又哪會看著自己將其殺死?沒理由的。
女鬼搖頭:「我是想請你幫我。」
「幫你?」古幽不解。
「請你幫我護住月兒命火三魂,」女鬼只平常說道:「我去滅了那鬼。」
古幽不敢置信的說道:「那可是個乾坤境的厲鬼。」
「乾坤借法?」女鬼還是那麼溫柔,可眉宇間又有一縷驕傲:「大自在又能怎樣?」
「曲小姐身子弱,架不住你們兩個折騰。」古幽為難道。
女鬼看著古幽,面上帶著決絕神色:「所以我需要你以『太極無相』護住月兒。」
古幽沉默,良久,方才說道:「好。」
「多謝。」女鬼神色淡然的道了聲謝,半晌,又開口:「你不想問我些什麼?」
他本是霸道之人,可悠悠的遠山眉又使他顯得有幾分出塵與淡然:「你是誰。」
「姓氏早就忘了,」女鬼笑意溫和:「只記得生前,他叫我木槿。」
古幽抱以善意的微笑,又問道:「木槿前輩和江山劍派,又是什麼關係?」
笑意依舊溫和,可眼角卻掛著掩不住的失落,她扯開話題:「鎮外義莊裡的那隻厲鬼,和月兒身上的那隻,本為一體。」
古幽也沒功夫糾結其他事,皺眉問道:「一體?」
女鬼點頭:「月兒體內的不過是那隻厲鬼的分身,他的本體,當年正是被我封印在了義莊裡。」
……
月上柳梢頭。
涼風悠悠,古幽孤身一人站在院子裡。
身後,無言悄然現身:「你這麼做,值得麼?」
「人活著,哪有什麼值不值。」古幽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衫,無言的出現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問心無愧就好。」
無言也不多說什麼,徑直朝外走去:「你活得比顧青衣明白。」
古幽趕忙叫住了無言:「大哥,鈴鐺!」
無言擺了擺手:「用不著,你早些來就好。」
古幽笑了笑,回身走進了房間。
女鬼等了好久,只等他進來:「布置好了?」
古幽點頭,看了一眼曲江心:「麻煩你,去清風客棧請個人過來。」
「請誰?」曲江心的聲音有些疏離。
心底輕嘆,古幽也不多言,只簡單說道:「柳嫿禕。」
……
初春的夜晚還有著些許的涼意,零丁疏星點綴著深沉的黑暗,卻不見月。暮色幽深,寂靜且陰森的樹林裡,恐懼一直伸向了遠方。
枯枝突兀動了動。
無言隱著身形,隻身走在樹林裡。
不遠處就是義莊,他不敢動用一絲靈氣。
就算是隱著身,他的行動都是小心翼翼的。
大自在境如何?死在他劍下的自在高手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他那套神鬼莫測的襲殺之術,就算遇到陸地真仙又怎樣?
只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