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漸漸攀上了二人身軀,置身火中,景浮萍如何感受沒人知道,但軒轅止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那火中的溫度,明明能夠將人焚成灰燼,卻偏偏又是那樣的冰冷,冷徹骨髓,仿若能凍結世間萬物的冰冷。
軒轅止緊咬牙關,痛苦低吟。
殤曉眸子眯縫著,駭人的氣勢四散席捲。
三位陸地真仙,只幾個照面,黑袍男子便被甩飛不見蹤影,景浮萍、軒轅止又被擒住。放眼正道,若說還有誰能一戰巨猿,也就只剩下九月刀、琴瑟、段雲流和紫陽長老這幾人了。
再說魔修那邊,金蟾、青蛇兩位長老,絕對是陸地真仙之下一等一的好手;不蓋棺,劍知我的戰力也稱得上巔絕,但魔修五派向來不和,彼此常有爭鬥,此刻,想要他們出手救人,卻是妄想了。
正派那邊,到底也是同氣連枝,景浮萍落入巨猿手中,原本還因琴瑟和彭子浩的事情而略顯微妙的氣氛頃刻變成了同仇敵愾,拔劍的拔劍,抽刀的抽刀。
紫陽長老更是一抖拂塵,振身便要衝上,卻被琴瑟攔住。
眾人不解地看著琴瑟,彭子浩沉聲喝道:「百戰閣的!你幹什麼!」說著便要走上前來。
九月刀慌忙將其攔住。
琴瑟未曾理他,款款往前走了一步,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一側,屈膝,沉腰,竟朝著巨猿做了個賞心悅目的萬福禮。
「前輩手段高深莫測,縱是對上人間巔絕高手也不遑多讓,又有這焚盡世間萬物的極火傍身,若真想殺這二人,恐怕也等不到我來求情,可前輩遲遲不下殺手,想來也是心地良善之輩。」頓了頓,琴瑟又說道:「前輩若是不想我們入內,我們不入就是了,只望前輩,手下留情……」
也不知殤曉聽進去沒有,但狂暴且冰冷的氣勢已漸漸平息,身上的極火一呼一吸間,終於還是熄滅。
殤曉眯著眸子,雙手隨意一甩,二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劃出一道優美且平滑的軌跡,砸向了人群里。
彭子浩趕忙飛身而起,接住了景浮萍。
魔修那邊則趕忙讓開,軒轅止此刻運不起靈氣,這一下若落在地上,雖不致命,但也絕不會好受的。軒轅止嘆了口氣,有些後悔沒有帶上血冢門人一同前往,魔修到底也是魔修,除了自己宗派門人,誰也靠不住。
卻見人群里,劍光一閃而過,關鍵時刻,竟有人出手接住了他。
若有若無的笑意傳入他耳里:「你這人還真是獨行慣了,若是有朝一日死在外面,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軒轅止感激地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劍知我,輕聲道:「多謝。」
景浮萍也悠悠轉醒,只是還大口大口噴吐著鮮血,場面雖然可怖駭人,傷勢卻遠沒有想像的那麼重,五臟六腑受到了衝撞,經脈氣血紊亂,對於修士來說,調養些時日便可痊癒,並非什麼大事。
彭子浩也放下心來,輕聲問道:「景哥,你如何?」
景浮萍迷茫地看著四周,喘息道:「還好,那,那白猿呢。」
察覺景浮萍沒事,琴瑟這才放下心來,朝著殤曉又施一禮,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我們,這便離去。」
向來與百戰閣不合的碎花谷都未言語,段雲流卻突兀開口:「什麼時候,你百戰閣能代表整個正道了?先是和白狐一族牽扯不清,如今,又在這山下,呵……」
眼睛裡射出冷冽的光,段雲流直視琴瑟,說道:「看來,百戰閣野心不小啊。」
琴瑟轉過身來,直視段雲流的眼睛,竟是毫不退避:「百戰閣久居江南,安逸慣了,閣主也是懶散性子,倒是愧對了仙道八宗的威名。可人心叵測,百戰閣也不敢妄言天下,反而是那些重情重義的閒逸白狐更好相處。」
神色平靜不起波瀾,這個素麵朝天的女子似不知道什麼叫憤怒,只輕聲道:「那白猿什麼修為,想來你們也看見了,若有不怕死的,儘管上就是。自問本心,琴瑟也並非什麼良善性子,但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
「言盡於此,如何行斷,各位斟酌便是,告辭。」
鴉雀無聲,人們也不知這段雲流到底發了什麼瘋,處處與百戰閣為難,先是被雲紫衣一劍斬斷了刀,如今,便又開始為難人家未婚妻。
但奈何九幽十八澗
第七十八章素麵朝天,琴音化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