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陡然爆散,強烈到不可抵擋的劍威剎時升騰,紫火席捲,燒灼了半邊天穹。
那劍威之下,便連于歸等人皆有一種滄海一粟之感,仿若在其一劍到來之時,自己是那樣渺小,就好似一粒塵,輕飄飄的惹不起任何波瀾。
「五公子!」黑袍人驚怒交加,分手一掌逼退無言,又起一拳,硬撼不嗔慈悲掌,陡然間一口鮮血噴涌,靈氣化作渾厚且純正的佛家業力侵體,摧枯拉朽碾過他全身經脈;琴音響動間,只見詭異白光一閃即逝,音刃划過他的左臂,帶起一篷鮮血。
那手臂,被琴瑟以琴音斬斷!
鮮血不停滴落,黑袍人咬著牙,右手黑霧升騰,竟好似火焰一般燃燒起來,來不及再猶豫,他竟以燃燒的黑霧覆上了斷臂!
『呲呲』聲格外刺耳,焦糊味充斥鼻腔,傷口處冒出縷縷白煙,卻是那樣觸目驚心。
血漸漸止住了,那黑袍人踉蹌著險些跌下空去,卻沒功夫再去理會旁人,黑霧爆散,身形快到了極致,直往那紫火里撲去。
其餘幾人一樣的情形,硬拼著重傷也要甩脫對手,隨後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縱入火海。
段雲流一刀掀起萬道華光,也不管能不能攔住千滄雨,縱身急退,也朝那紫火中衝去。
靈氣夾雜著刀意,化作了巨大的刀影,握在手裡,千滄雨眉尖刀高挑,輕描淡寫的一刀便破去了萬道華光,隨後收刀歸鞘,身形一晃,也朝著那漫天火海急掠。
劍知我也紅了雙眼,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似是動了什麼秘法,身形快逾奔雷,朝著火海縱去,便連千滄雨都被他甩在了身後。
他快,可有人更快。
褐色衣衫浮動,狐真一步踏入火海!
這世間高手頗多,強過狐真的也有不少,可若說起玩火,她稱了第二,誰又敢自詡第一?縱火燒天,那可是狐真的絕活!
天生火狐,豈有怕火之理?
巨大的狐影籠罩住曼妙身影,狐真四下找尋著二人身影,忽而眼光一閃,徑直朝著某處飛去。
藏鋒重劍屹立在火海里,可怖的高溫便連狐真都有些灼燒之感,可那把劍,竟好似火中帝王一般懸於烈火里,絲毫無恙。
狐真伸手握住藏鋒,可那把劍,竟不動分毫。
手下發力,藏鋒劍猶如扎了根,就是不肯動彈,眉頭緊緊皺著,狐真輕喝道:「蘇子文。」
重劍顫了顫,最終還是歸於沉寂。
「藏鋒……」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虛弱聲音,幾近微不可聞,可藏鋒重劍陡然劇烈震顫,須臾間掙脫了狐真手心,徑直朝著某處飛去。
眉頭緊鎖,狐真也沒多做計較,身化光影,緊跟著藏鋒而去。
烈火之外,千滄雨等人安靜等待著。若入得火里,連狐真都救不下二人的話,去再多人也是一樣,想來這世間也沒有什麼火是她趟不得的。
劍知我第一次露出惶急神色,不停問道:「她不會有事吧?」
沒有人理他,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她沒事吧……」
千滄雨被他問的煩了,沉聲道:「安靜些!」
琴瑟嘆了口氣,劍知我雖是魔修,但也確實幫了他們大忙,於是也勸說道:「公子放心吧,以狐姐姐的修為,定會安然無恙的。」
「那我家小姐……」
于歸側過頭來,問道:「我還以為你是擔心狐真姐姐安危。」頓了頓,她又說道:「蘇玖玖真是你家小姐?我怎麼不知道她和你們逍遙谷還有關係?」
劍知我沒說話,索性也沒人再問。
百戰閣對魔修倒並非像其他幾家一樣排斥,便是其他異族也一視同仁,否則,又怎麼會和白狐一族有所牽扯?換成別的門派,縱是那白狐一族脫離妖族許久,能不起衝突便是萬幸,還想有什麼往來?痴心妄想吧。
……
九幽十八澗起名九幽,並非只因煞九幽的緣故,更多的則是翠微山旁的那九條明淨溪流,終年水流不停,匯聚到一處,便成了波光瀲灩的翠湖。
每年裡最熱的那幾天,河洛最喜歡呆的地方,便是坐落於翠湖之上的『閒逸小軒』,因地起名——翠湖軒。
是以每逢六月時節,煞九幽有事尋她的時候,便來這翠湖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