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之意。
「宇文將軍,聖上知你病重,本想親自前來看望」
宇文述的眼角露出兩滴淚水,張張嘴,還是不能發聲。就算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感激還是愧疚。
「可聖上畢竟不便前來,」裴矩輕嘆一聲,「因為這不符合宮中的規矩,但聖上對宇文將軍頗為掛牽,這才讓老夫前來,只想問問宇文將軍有什麼需求?」
宇文述振作了精神,雙眸中有了點神采,奮起全身的力氣,伸手一指宇文化及道:「化及臣之長子,侍郎請告聖上望望聖上垂垂憐」
他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後,一口痰涌到嗓子,呼吸突然變的急促,可一隻手並不放下,只是指著宇文化及,滿臉通紅。
裴矩目光一閃,扭頭道:「快請太醫來!」
宇文化及上前扶住了老子,嘶聲道:「爹爹!」
「你好自」宇文述突然沒了聲息,凝望著兒子,雙眸又是流出了淚水,只是神采慢慢散去。
「太醫,快!」宇文化及撕心裂肺的叫。
太醫終於趕到,只是見到宇文述的眼神,心中就是打了個突,再伸手輕輕的摸了下宇文述的手腕,無奈道:「宇文將軍已經過世了!」
「你說謊!」宇文化及一聲怒吼,想要去揪住太醫。
「化及」裴矩輕聲道:「不得無禮!」
宇文化及本是悲憤莫名,卻大部分為了自身,聽到裴矩的呵斥,突然想到了什麼,嚎啕大哭道:「裴大人,我爹過世了,你」
裴矩輕嘆聲,「人誰不死,還請化及節哀,你先為令尊準備後事,我這就回宮稟告聖上。」
宇文化及臉色微變,突然道:「裴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智及、士及你們先為爹準備後事,我,我和裴大人有些事情要談。」
裴矩不出意外,嘴角帶著高深莫測的笑。
宇文化及和裴矩到了內堂,屏蔽了左右,裴矩輕聲問,「不知道化及有什麼事情?」
宇文化及霍然上前兩步,『咕咚』跪倒在地道:「裴大人救我。」
裴矩皺眉道:「化及何出此言?我和令尊素來交好,你若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我絕對沒有不幫手的道理。」
宇文化及鼻涕一把淚一把,爬到裴矩的腳下道:「裴大人,家父過世的突然,很多事情都沒有交代」
裴矩臉色微變,「你的意思是他連陳夫人還陽的事情都沒有交代?」
宇文化及連連點頭,「正是如此,還請裴大人救我。」
「那關係到陳夫人還陽的兩個道士呢?」裴矩壓低了聲音。
宇文化及臉露絕望道:「桓法嗣還在,可徐洪客卻是不知道去向。」
裴矩瞋目道:「他他難道」
宇文化及悲哀道:「我覺得他欺騙了家父,家父忠心耿耿,卻是鑄下大錯,家父正因為得知徐洪客那狗賊逃走,這才一病不起。可家父一直昏迷,什麼都沒有交代,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還請裴大人看在和家父一向交好的份上,救我家一命。」
以往有宇文述在,宇文化及從未關心什麼還陽還陰之事,可宇文述一死,宇文化及馬上意識到不妙,楊廣發怒,絕非他宇文化及能夠抵抗。如果不能給陳宣華還陽,宇文一家百來口很可能都被連根拔起。他本來就不算聰明,一直都是活在父親影子下,優柔寡斷,欺軟怕硬,更是少有什麼主見。方才宇文述過世,他嚎啕大哭不是為了父親,而是為了自己和一家老小,這時候的他生死攸關,也顧不上許多,如同溺水之人撈著根稻草,不管有用沒用,只是抓住不放。
裴矩凝眉道:「你說還陽一事是假?」
宇文化及猶豫下才道:「裴大人,我找不到徐洪客的時候就覺得有古怪,通知了家父,結果家父就是一病不起。我又才去質問桓法嗣,他也知道不好,這才說一切都是徐洪客主使,他貪圖錢財,其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