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達聽說是皇甫無逸要抓他的時候,心中一涼。他本是光祿大夫,若論職位,比皇甫無逸稍遜,可若論實權,那是遠遠不及皇甫無逸。
如今聖上遠在揚州,雖不過是大半年的功夫,可誰都已經看出來,聖上很可能回不來了。聖上若是無法迴轉東都,就很可能遷都江南,如若那樣,東都地處要地,就是塊很大的肥肉。越王雖是聰穎謙虛,可畢竟年幼,無人服他。誰擁有東都,無論以後自己稱王或者投靠他人,都是諾大資本。
皇甫無逸眼下掌握兵權,當然不肯輕易交出去,碰到蕭布衣到了東都,肯定要刻意打擊。段達一直都是皇甫無逸的死忠,這次兵敗本想找皇甫無逸說情,哪裡想到首先想要他姓命的人就是皇甫無逸?
獨孤機已經喝令連連,兵衛長矛逼過來,虎視眈眈,看樣段達若真的反抗,就會當場格殺!
段達冷汗直冒,突然道:「莫要動手,我要去見越王。」
獨孤機也是鬆了口氣,「好,我帶你去。」
眾兵士押著三將前往內城,段達見到獨孤機帶他是往龍光殿的方向走去,暗自舒了一口氣。龍光殿內,越王和一幫大臣均在,臉色肅然,三將中只有段達被帶到了大殿,其餘二人都在殿外候著。
三萬精兵全軍覆沒的消息震撼了在場大部分的人,當然蕭布衣除外。可蕭布衣卻也露出沉重的表情,他現在準備清算下以往的過節。
有時候糾葛不是不報,不過是時候未到。段達來到龍光殿內,做了一件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遠遠的跪倒,哭泣的爬了過來,一直爬到離越王還有數步的時候,磕頭如搗蒜,然後哽咽道:「越王,罪臣有負你的重託,罪該萬死!忍辱迴轉,不過是想再見越王一面,求越王賜臣一死!」
蕭布衣嘴角露出了笑,覺得這個段達十分有趣。
越王心急如焚,卻還是能保持鎮靜,「段大夫,三萬精兵真的全軍盡墨?那那怎麼可能?」
段達並不抬頭,哭泣道:「越王,微臣想解東都於倒懸,這才晝夜行軍,只想奇襲洛口倉,哪裡想到瓦崗盜匪早有準備。微臣帶兵在過了石子河後,竟然被瓦崗十數萬人圍攻,我等浴血廝殺,卻奈何寡不敵眾,終於落敗。微臣拼死殺出重圍迴轉,只想說明真相,請東都越王即使再派人出兵,也要萬勿重蹈覆轍!」
現在的段達看起來異常的清楚,全然沒有當初在石子河的衝動。為了搶功,他喪失了起碼的理智,為了保命,他又恢復了全部的聰明。戰役不是打出來的,是靠他說出來的,這點段達在入東都城之時就考慮明白。
越王見到段達聲淚俱下,為之動容,親自下了王座攙扶段達道:「段將軍,這麼說非你之過,唉想必是我的不對。」
群臣愕然,都沒有想到越王把過錯攬到了自己的頭上,段達心中一喜,卻不敢起身,只是道:「越王萬勿如此說法,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過錯,還請越王懲罰,不然何以服眾?」
「段大人,如果按照你這麼說,是蕭將軍的計謀有錯了?」皇甫無逸突然道。
段達心頭微顫,向蕭布衣的方向斜睨一眼,見到他難以琢磨的笑,慌忙搖頭道:「並非如此,實在是盜匪實力之強,已非我們能夠想像。蕭將軍的計策是好的,可是我用兵平庸,這才遭此潰敗。」
越王嘆息道:「段大人征戰疲憊,又不推諉過錯,實在是難得的忠臣。」
皇甫無逸聽到這裡,臉上微紅。在知道段達慘敗之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布衣會藉此打擊自己,是以才讓人見到段達回來後馬上抓過來,避免蕭布衣趁此打擊他。可見到蕭布衣一直無言,倒有些難以琢磨他的心意,又覺得自己有些過於著急。畢竟段達還算他的勢力,要想掌控東都,還需要一批親信。
盧楚一旁突然道:「越王,不妥。」盧楚身為內史令,統管監門府,為人沉默寡言,深得越王的器重。
越王倒是從諫如流,馬上轉頭問道:「盧大人,不知道我有何不妥?」
盧楚只
三一二節 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