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高燃,『畢剝』作響。清淚低垂,黯然銷魂。
夢蝶輕聲細語,看似無動於衷,傷感自身,兩滴清淚卻無聲無息滴到水面,轉瞬融入水中,微起漣漪。鞠身捧了手清水,傾斜在臉上,夢蝶輕聲道:「蕭爺,夢蝶已經……」
「不著急,不著急,」蕭布衣連連擺手,「你再洗一會兒。」
夢蝶有些奇怪,卻只有聽從蕭布衣的吩咐,泡在水中。
她終於發現蕭布衣有些不同,那些文人墨客雖然也會和她談心,但她知道他們骨子裡面還是希望和她上chuang,這個無法遮掩,可是蕭布衣看起來好像沒有這個念頭!
她雖然還是處子之身,但是在樂坊久了,什麼男人沒有見過,如果不是因為她在天香坊,又是裴閥的勢力,破身早是不可避免。
可是這個男人非但不急,竟然還讓她多泡一些時候,這是什麼心理,夢蝶想不明白。
「裴小姐是個怎麼樣的人?」蕭布衣終於問到了正題,其實他來這裡,想要更多的了解裴茗翠倒是主要的目的,「我聽說裴小姐好像是天香坊的主人?」
夢蝶眼中一絲驚詫,「蕭爺並不了解裴小姐?」
「我認識她沒有多久。」蕭布衣搖頭,「倒是承蒙她錯愛,我覺得很多人都怕她。」
「裴小姐怎樣的為人,請恕夢蝶不敢品評,」夢蝶換上了笑容,「不過誰都知道,如今聖上身邊兩裴一虞,都是聖上的紅人。裴閥雖然不如那些舊閥名門,如今卻已經深得聖上的寵愛,不過裴小姐她卻是……」
見到夢蝶的欲言又止,蕭布衣也不強迫,不過卻把兩裴一虞記了下來。
稍微頓了下,夢蝶搖頭道:「這些事情還是留待裴小姐為蕭公子來講好一些,夢蝶不敢多嘴。」
聽到扯到了皇帝,蕭布衣多少有些驚凜,這才明白這些人畏懼的源頭。
「只是蕭爺得到裴小姐的信任,那實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夢蝶幽幽嘆息一聲,「我見過裴小姐幾次,從來沒有見到她對一個人稱兄道弟,如此推崇,蕭爺倒是好運氣。」
蕭布衣『哦』了一聲,見到她言語不實,倒也不再追問。
「其實我更應該謝謝蕭爺。」夢蝶已經取過浴巾,擦拭頭髮上的水珠,看起來就要起身。
「謝什麼?」蕭布衣奇怪問道。
「謝謝你聽我說話。」夢蝶幽幽一嘆,「蕭爺這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成為夢蝶的第一個男人,也算是夢蝶的福氣……」
她話未說完,蕭布衣已經走了過來,夢蝶有些驚詫,卻已經抬起頭來,微微閉上眼睛。
她只以為蕭布衣會把她從水中捧起來,然後擦乾她的身體,或把她粗暴的扔在床上。她已經閉上眼睛等待接受所要發生的一切,她甚至只希望蕭布衣一會兒在床上,能夠溫柔一些。
她對自己不自信,但是也是對自己太自信,她不信男人有多溫柔,她自信沒有男人能夠抗拒她的身體。
可是良久沒有聽到蕭布衣的動靜,夢蝶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沉吟的蕭布衣,有了一絲疑惑。
蕭布衣掏出了兩錠金子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夢蝶知道那是裴茗翠的賞賜,更是茫然,「蕭爺?」
「這裡有四十兩金子。」蕭布衣想了下,又掏出個錢袋,那裡有小六子給他的銀豆子,也一口氣的扔在桌子上,「這些加在一起,或許不夠,但是我身上只有這些。如果你再湊點,我想你可以給自己贖身。謝謝你和我說了很多事情,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說完這些話,不再去看夢蝶的表情,轉身邁出房門,回手帶上。
他不能不走,他只怕夢蝶從水中站起來的時候,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慾念,他不是柳下惠。
夢蝶或許是個優秀的歌妓,高高在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想把她壓在身下,可是在蕭布衣眼中,她不過是個可憐的人。
夢蝶愣在水中,良久沒有起身,目光凝望著房門,好像能看到蕭布衣的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把目光移到桌案的金子和銀豆上,神情迷離,似夢似幻。
她以為這是一場夢,可是慢慢有些冷卻的清水提醒她,這不
四十節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