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城雖處邊塞,但因是大武先祖龍興之地,加上又扼守西嶺與西北荒原交接之處,往來行人客商甚多,所以數百年來比千年前著實大為興旺。
城中古樓新屋林立,客棧酒樓隨處可見,其中尤以形如寶塔的德興樓最為鶴立雞群。樓中共有五層,底下三層乃是尋常酒宴,頂上兩層則是品茗淺酌、交易議事之所。
不多時天色漸晚,城中次第亮起萬盞燈火。德興樓卻只底樓掛起燈籠,上面其餘各樓卻都一片漆黑,與往常熱鬧非凡景象大為迥異。
兩名黑邊白衣男子走到門外心生疑惑,頓時止步不前。
忽然底樓大門吱呀一聲似是被風吹開,兩人一愣舉目望去。
只見大堂正中擺了一桌精緻宴席,但席上並非世間菜餚,而是一枚枚靈草靈木,交相輝映下發出陣陣異彩,將整個大堂照得光亮通明。一名麻衣男子居中而坐,正拿起一壺鏤金酒壺自顧倒酒,四周再無人影。
兩人目光在桌上來回掃動,眼中燃起熱烈火光。
正在此時,一個男子聲音淡淡響起:「兩位道友,柳某早已恭候多時。」
禿頂男子哈哈一笑,道:「多謝柳大師!」當即快步入門。旁邊那名白面男子連忙跟上。
岳無信心中暗暗搖頭,這般以物引人之法雖然老舊,但對此等貪婪物慾之人卻似百發百中。而若非不願傷及無辜,只能花費不少將這德興樓整樓包下,原不必這般大費周章做作一番。好在龍雲商號百年積累,那素色戒指中不僅靈物眾多,凡俗世間的財寶也難以盡數,這般用度只算九牛一毛而已。
兩人滿臉喜色,告謝一聲先後落座。頓時兩扇門扉無風自閉,一圈土色光華在四壁拔地而起,將整個大堂籠罩其中,四周天地靈氣頓時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感應不到。兩人面色大變,倏地一聲站起飛快退後數丈,各自取出法器拿在手中。
禿頂男子手握一根泛起陣陣灰光的半尺小幡,厲聲道:「閣下是何意思,竟設下這等陷阱想害我等?」身旁白面男子神色緊張,也將一柄散發點點金光的三尺長劍豎在胸前。
岳無信淡淡道:「兩位休慌。這陣法並非制敵,只是為防隔牆有耳,柳某今日不過是有事想向兩位尊仙堂道友相詢。」
「哼,有事相詢?不知閣下所謂何事?」禿頂男子面色陰沉,冷哼一聲道。雖然不知眼前這人道行如何,但其明知自己兩人乃尊仙堂弟子,卻仍敢如此行事,自是有恃無恐,修為只怕遠在自己兩人之上。於是不僅絲毫不敢出手,言語中也留下分寸。
岳無信上前幾步,見兩人如臨大敵,道:「實不相瞞,柳某有位知交舊友,被囚在離此不遠的貴堂困仙谷中,兩位既在這城中駐守,那此谷所在應當一清二楚了。若能直言相告,桌上這些許靈物,便當作謝禮贈與二位,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困仙谷?」禿頂男子一愣,道:「閣下也是為困仙谷而來?」
岳無信奇道:「難道還有他人也曾問過?」
禿頂男子與身旁白面男子對視一眼,道:「算上閣下,這半月中已有四人來問過了。」
岳無信眉頭皺起道:「還有三人?都是何人?」
禿頂男子卻是不答,冷冷道:「閣下以陣法圍困,是將我二人當作階下囚,已可隨意拷問了麼?如此是否太也小覷我尊仙堂了?」說著手中半尺小幡微微晃動,幡上發出一陣灰光飛快盪開,將身周尺許內通通籠罩。片刻後繪在幡面上的一隻雙翅飛虎化形而出,變為一頭丈許長的灰光巨獸,張牙舞爪飛在半空。
旁邊白面男子一見也是揮動長劍,點點金光連成一線,化為無數銳利劍光懸在身前蓄而不發。
岳無信面色一沉,雖然此時臉上滿是坑窪烏黑,實在分辨不出,但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莫名血色,左手已漸漸握緊。
本來自小與尊仙堂便有父母大恨,之後見其對世間百姓殘暴肆虐,更是痛恨之極。但因本性並非以暴制暴,過往數次取人性命也均是被逼無奈,心中一直未想好如何對待仇人,是如書中所言那般以德報怨,還是如尋常世人那般以牙還牙、將當初逼死父母之人一一找出殺死,或者另有他法,到底如何方是真正所願,心中著實迷茫。
於是雖然過往數年間與尊仙堂等人相遇極多,但一面是因
第兩百零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