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一下。」
裴念用匕首割開顧經年的衣服,將穿透他胸膛的箭杆削斷,烏墨的箭簇落在地上,顯然也是抹了毒的。
她利落地將它拔出,順手就去拿止血藥,想起顧經年體質特異,遂停下了動作。
目光看去,只見顧經年咬緊牙關,眉頭緊皺。
「原來你也是知道痛的。」裴念道。
「這次比平時痛些。」
裴念目光看去,感覺到他的傷口恢復得也比上次慢得多。
樹林那邊,黃虎與尤圭正在挖坑,埋掩齊老五與餘三的屍體。
「知道你秘密的人越來越多了。」裴念丟過一件開平司的錦袍給顧經年,「我可以讓他們閉嘴,但那兩個黑衣人若見到你沒死,必要起疑。」
顧經年看著那邊被綁在一棵樹下的麻師,道:「我想找到母族,離開中州。」
「為何?」
「我非你族類,其心必異。」
「好,我說會替你查閱《風物誌》,此話作數。」
「嗯。」
顧經年穿上錦袍,顯得英武了許多。
裴念見了,問道:「你出身將門,體質不凡,若傳承家學,必為一代猛將,可我看你那武藝可有認真學過?」
「一個怪物,當什麼猛將。」
顧經年語氣不屑,回答得卻很自然,那是他父親一次又一次給他的血的教訓。
但他又何嘗不想學武?他正是因偷看顧繼業練武,被宗夫人重罰,顧採薇才想方設法將他送去崇經書院。
裴念道:「其實,軍中多有異類」
「是,都是受你們驅使的獵狗。」
「你未免太偏激了。」裴念道。
顧經年的目光落在她的大刀上,道:「你們知道我是怪物,首先想到的難道不是把我的頭砍下來嗎?」
裴念一愣,問道:「像你這種怎會是如此謹慎性子?」
顧經年懶得再與她聊這些,道:「方才那三個黑衣人,若最開始便放箭射殺麻師,早便滅口了。即便是衝殺過來,也不曾砍向麻師。」
「是。」裴念道:「他們應該是在跟蹤他,至於目的,該為尋找什麼。」
「我們逮到麻師,他們立即殺來,不顧以少敵多,可見此事重要。眼看不敵,脫身撤走,只怕要報信帶更多人來。」
顧經年思考著這些,擔憂起了陸晏寧的安危。
說話間,他走到了麻師面前,十分坦率地問了一句。
「麻大夫,你既看過《風物誌》,可知我是何異類?」
麻師小眼如豆,目光炯炯,盯了顧經年一會,縮起脖子。
「那書有十卷,小人只看過一卷,真不知公子來歷啊。」
顧經年有些失望,但麻師既然只看過一卷就知曉諸多夷海異聞,他還能寄希望於昭文館。
裴念拎過他的衣領,道:「留著你也是麻煩,再敢遮遮掩掩,我殺了你!」
「小人哪敢隱瞞啊,知道的都說了。」
「問你,那戰俘你如何劫到的?」
「之前,小人聽說千秋嶺這山谷附近出了妖物,就來探訪,在那邊的萬春宮看到有差人押送那戰俘離開,就悄悄跟了上去劫回了藥鋪。後來弄丟了,小人只好再來找找山谷中是否還有妖物」
裴念愣了愣,這才想起萬春宮就在離此地不算太遠的地方。
那是建給大瑞皇帝避暑的行宮,乃工部侍郎晁矩之上表提議並督建的,建了已有數年,一直未能完工。
顧北溟送來的三百戰俘曾被押送到萬春宮為勞役,西效之變時,或許剩有幾人還在萬春宮中,事後才押解出去。
若如此,虺蛭有可能是在萬春宮種下的,甚至有人原本是想在行宮刺駕,只是因西郊獻俘而改了主意。
顧經年則想起了陸晏寧從懷中拿出的那張地圖,正是萬春宮周邊地勢。
因西郊獻俘之後,御駕本要巡幸萬春宮,陸晏寧之所以隨身攜帶,是為御前布置防衛之用。
如此看來,陸晏寧至今未歸,很可能去了萬春宮,所以御前
第14章 煉藥師(感謝「三五玄七」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