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大雪終於停下來,陽光穿透雲層,灑在白雪皚皚的京都,銀裝素裹里,京城的巍峨決然挺拔,仿佛是不倒的巨人。
醉曦披著紫色的斗篷站在城牆上,大道上,人影寥落。南逸辰站在她旁邊,因為在屋子裡總太過陰鬱,見大雪初霽就拉著她出來走走,未曾想她會要求來城牆。
「好看?」他出聲。
如玉的臉在雪色中似透明,她的手被他拉住,正準備說話時又聽到這人低低說:「你站在這裡的時候,我總害怕你跑了。」
難得地聽到他類似於情話的意思,有心逗弄,於是醉曦側過臉挑眉問:「我若跑了,你當如何?」
孰料南逸辰往後一側,將人抱在懷裡,呼出的氣息打在耳旁,「醉曦,你逃不了!」
她輕笑。
「若真有那一天……」他停頓片刻,「我會不擇手段地將你,找回來!」
城牆上千年古蹟隱隱悲哀,遠方戰士未曾歸來,血色潑灑,將軍在外,鐵血柔情出塞。
「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站在這裡。」南逸辰依舊緊緊抱住她沒有鬆開,只低低地說,「看著那個女人一步一步地踏入皇城!」
醉曦扭過頭,看不清他的眉眼。
「你猜,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麼?」
「你肯定想,她活不了多久。」醉曦翹起眉。
低低的帶著些許寒意的笑聲傳來,「……是啊,我當時就想,她會活多久,果然不出所料,七年,她進宮七年,就死了!」
風聲瀟瀟,遠處隱隱約約有笛聲傳來。他擁住她,靜靜地站在一方天地里。
兩個人沉默。
空氣靜靜。
醉曦突然覺得,這一刻,他們兩個無比的接近,這世間,再容不下第三個人。彼此一轉身,就是彼此的世界,進入穿梭,可自由自在,可歡天喜地。
身後,瀾寧躊躇半刻,然後立即下定決心似的,「啟稟宮主,七王密報。」
南逸辰鬆開手,皺眉轉身,但也沒有出口責備,若不是急事,瀾寧肯定不會敢這個時候來打擾。
「怎麼了?」
手指捏住紙片,他咬牙切齒,「他被俘虜了,簡直是,廢物!」
回到王府,不出所料,伊畫已經等著了,而還有另一個人,榮郡主!
「收到消息了?現在聖上還不知道,若是消息被走漏,劉雅易他們定是會趁此機會動手的。」伊畫站起來說。
榮郡主也朝他走過來,「那你們說,這件事會不會和劉雅易有關,畢竟幾個流寇而已,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劫走當朝七王爺,肯定是會有內應的。」
「這到並無可能……」
醉曦敏感地感覺熟悉的氣息環繞在身邊,她不動聲色地往後一步,朗聲對眾人說:「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聽到她不舒服南逸辰立即轉過頭關切地看著她,見她神色沒有波瀾,立刻明白了,點點頭。伊畫見她的愛人都沒管,自己也肯定不用管了。
走出大廳,經過花園就是迴廊,迴廊的轉角被假山遮掩,白色中瞥見一抹黃色。
「閣主?」來人很是慌亂。
「先進來。」
等門一合上,碧琪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閣主恕罪,是屬下無能,竟然讓清朔逃出了鎏苓宮。」
她一震,「清朔逃出去了。」
「是啊,這兩天他一直稱病,屬下就沒多在意,可是今晨,原本伺候他的侍女說他不見了!而且,而且,流商也不見了。」
碧琪說完這些話就等著她的判決,不曾想主子低眉沉思起來,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這個人的存在。
「無事,你回去,這件事不要聲張。」
驚疑地看著上位人,嘴裡怯怯地答應,「屬下遵命,對了,閣主,近來倩如似乎有些怪異,聽靈殿的人來報,她做事總是走神,晚上也是夜夜驚夢。」
「本閣知曉了,你注意四殿的一舉一動,清朔的事情給青姨說,她會知道怎麼做的,至於倩如,」想起那日她的反常,「用暗衛監視!」
倩如即使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可這種培養也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不可全信。不過清朔確實出乎意料,當初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