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錚點了點頭,道:「我一開始接手這件案子的時候,也發覺這一點很奇怪,但屍體的特徵的確像是中毒。於是我把那天王紈死前四五個時辰內,凡是有可能接近他下毒的人全都列為了懷疑對象。除了將軍府的人之外,據茗香說,那天王紈與戶部尚書的公子陳平原在一起呆了大半天。這兩人都是紈絝子弟,經常在一起廝混。聽說那天兩人沒有帶隨從,直到天黑才回來。」
蘇拙一直靜靜聽著,道:「看來這件案子已經成了燙手山芋了,也只有你敢接吧?」
諸葛錚苦笑道:「你說得沒錯。因為事情牽扯到了兩個大人物的公子,因此開封府尹早早就將這件事上報皇上。刑部上下全都三緘其口,沒有一個想要接手,皇上這才將此事攤派到我頭上。如今京城裡那些官兒,見到我都要繞著走呢,生怕牽涉到其中,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蘇拙笑笑,道:「你一直認為王紈是中毒而死,可是我卻覺得他一定不是中毒死的。你可敢跟我打個賭?」
諸葛錚笑道:「這種賭我絕不跟你打。不過你憑什麼認為,他不是中毒死的?」
蘇拙起身道:「直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蝕心草出現在屍體旁邊,就是一個很大的破綻,一定是兇手故意放在那裡,影響我們的思路。那麼我們就可以設想,這兇手是在什麼時候放的呢?如果在王紈死後放過去的,那麼他是怎麼進入那間密室的?如果實在王紈死前放的,這樣的兇手已經能靠近王紈,何必用下毒這麼繁瑣的方法?一刀殺了豈不直截了當?」
諸葛錚道:「你是認為那個小廝茗香有問題?」
蘇拙搖搖頭,道:「一切只有拜會過大將軍府之後才能下結論!」
諸葛錚沒有要隨從陪同,與蘇拙兩人輕車簡從,直奔護國巷的大將軍府。剛到巷口,兩人便下馬步行,走到門前。諸葛錚輕輕扣了扣門環。朱漆大門「咯吱」一聲開了個口子,裡面探出一張臉來,看了看諸葛錚,冷言冷語問:「你是什麼人?」
蘇拙不禁暗嘆,真是將軍府上的奴才都要兇惡一些。諸葛錚道:「勞煩向大將軍通報一聲,大理寺諸葛錚前來拜會。」
那奴才沒好氣道:「我家老爺不在!」說著「砰」一聲重重將門關上。
諸葛錚和蘇拙同時一愣,對望一眼,頗為無奈。想不到兩人居然就這樣吃了個閉門羹。蘇拙暗想,去諸葛錚府上之前,的確看見有一隊人去門去了,莫非那就是王定邊?
兩人不甘心,索性站在門口等候。故不多時,蘇拙看見的那隊人馬果然回來了。一個甲士上前喝問:「你兩個是幹什麼的?」
諸葛錚看見隊伍中間一人騎在馬上,穿著便服,但是身形魁梧,不怒自威,忙鞠躬行禮道:「晚輩諸葛錚,見過王將軍!」
諸葛錚執晚輩之禮,王定邊便不好擺官架子。他嗯了一聲,算是回禮,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諸葛錚一愣,皇帝將這件案子交給他,王定邊不可能不知道。那麼他現在問這一句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不信任諸葛錚?蘇拙也微微皺眉,心中產生了相同的疑問。諸葛錚只得依舊恭敬道:「晚輩特為令公子的案子而來。」
王定邊又嗯了一聲,策馬徑直進入府中。諸葛錚與蘇拙聳聳肩,只得跟在隊伍後面進府。一進大門,只見院中各處拐角岔路,均站著兩個鐵甲衛士守衛。所有人穿著喪服,全府上下死一般沉寂,誰也不敢大聲說話。只聽見從正堂方向隱隱約約傳來女子啼哭之聲。
諸葛錚與蘇拙跟著王定邊走進正堂。堂上設著王紈的靈堂和棺槨。兩人一齊上了香,行過禮。旁邊一個中年婦人縞布素衣,沖諸葛錚道:「諸葛錚,你一定要給我兒一個公道!」說話不時抽噎兩聲,原來是王紈的生母。
王定邊將兩人帶到偏廳,也不讓座,瓮聲瓮氣地指著蘇拙問道:「你又是誰?」
蘇拙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道:「在下姓蘇名拙,是諸葛兄的朋友。」
王定邊眉頭抬了抬,道:「你就是蘇拙?!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諸葛錚道:「王將軍,我們懷疑令郎並不是死於中毒。因此我們想開棺,重新檢查……」
話沒說完,王定邊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壺茶杯全跳了起來。王夫人聞言,嚎啕罵道:「諸
卷第六章大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