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的叫聲,引來了周圍幾名士兵的怪異眼神。諸葛錚卻露出會心的笑容,心中暗想:果然是後生可畏啊,看來他已經解開所有謎題了。
不過他並沒有問蘇拙答案,他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蘇拙當然也知道這一點,現在只差一個關鍵的證據,就能把一切謎題都串聯起來。不過他此刻心情大好,笑道:「諸葛兄,走,回去吃飯睡覺!」
諸葛錚淡淡道:「心結解開了?果然不簡單啊!不過我還要送你幾個字……」
蘇拙面色一正,知道諸葛錚此刻忽然要給自己潑一盆涼水,一定有他的深意。對此,他只能洗耳恭聽。諸葛錚畢竟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蘇拙雖然年輕,但是吃過的虧已經足夠讓他認真對待每一個忠告。
諸葛錚遙望遠山,道:「其實也沒什麼,可能你已經想到了。我要送你四個字,那就是未雨綢繆!」
蘇拙心中一震,似乎明白過來諸葛錚話中的深意。他果然不簡單,雖然並沒有猜到真相,但是已經猜到了蘇拙將要面對的敵人是誰。蘇拙忽然就沉默下來,方才的興奮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還在遼國的土地上,身邊隨時都是危機。諸葛錚說得沒錯,未雨綢繆,自己差點就疏忽了。這個疏忽,也許會賠上所有人的性命!
蘇拙頭腦中又急速飛轉起來,他現在考慮的,不僅是要查清兇手,還要安然脫身。諸葛錚同樣皺眉沉思,不過他畢竟是大宋特使,只要證明他並沒有殺人,誰也不敢動他。他沉思的,也正是蘇拙的安危。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一直到深夜,兩人躺在床上,都沒有入睡,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情形。直到三更天上,蘇拙忽然冒出一句:「諸葛兄,放心睡吧!」說完翻個身子,便閉上雙目。
諸葛錚聽他口氣鎮定,顯然已經想到對策,胸有成竹了,黑暗中露出一個笑容,安下心睡去。
這一夜過得很快,也沒有人再來打擾兩人安睡。蘇拙直到日上三竿,才走出帳篷。其實他早已醒了,只是故意等到現在才出門。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得知,耶律雄才兄弟和衛勝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出門。他們雖然不能出營門,但這座營寨占地也是頗廣,足夠他們跑馬放鷹。
蘇拙先去了一趟馬廄,卻很快就出來了。沒有人看見他去做什麼,只是隱約聽見幾聲馬嘶。蘇拙忙完,又去找了衛秀。
衛秀背對著他,坐在草地上。四周無人,蘇拙輕手輕腳地走近她身後,還是被她發覺了。衛秀口氣中仿佛沒有絲毫的感情,頭也不回,說道:「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蘇拙挨著她坐下,只點了點頭。
衛秀又道:「其實昨天小言死了之後,我在這裡已經沒有事情要辦了。留下來,只是想看看你怎麼解決這件事。不管今晚結果如何,我都會離開。到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與你結伴而行……」
她語氣雖然淡淡的,但蘇拙還是聽出了一絲隱隱的期待。也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悄然改變,而不再是從前那般勢不相容,定要分個高下不可。
蘇拙沒有多說什麼,只留下一句:「今晚一定要在我身邊!」說完就起身走了。
衛秀是極聰明的人,跟本不用詳加解釋,她也能領會這句話中的意思。果然,衛秀雙目中忽然閃現出一絲神采來,向蘇拙背影深深望了一眼。他的意思,她已經能完全理解。
衛秀也忽然站起身來,看來到天黑這段時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旁人並沒有看出今天的蘇拙跟前兩日有什麼不同,包括那些或明或暗的探子。被變相關押在軍營里的那些達官貴人,自然是十分關心蘇拙查案的進展的。不過他們每天得到的稟報,最多的就是,蘇拙似乎什麼事情也沒幹。這最後一天自然也一樣,反倒更是遊手好閒來,東走西逛,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一到下午,所有人便開始陸續向蕭千庭的大帳集結而去。他們都清楚地記得蕭千庭的話,如果今晚蘇拙沒能解開這個案子到底怎麼回事,蕭千庭就要拿他和諸葛錚開刀了。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們迫不及待要看這場好戲,雖然要到天黑才能上演。
諸葛錚也已經被帶了過來,只是沒見著蘇拙。也許他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吧,眾人如是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