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佇立在棠苑門外,已經整整一天一宿。
他就是這麼執拗的人,見不到他的人,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昨晚,沈驚覺到謝氏父子來了,知道他們是為了謝晉琛的事來上門找茬。
他躲起來暗中觀察,倒不是他怕什麼,只是不想節外生枝,讓謝政龍覺得是他和唐家聯手從而激動他,給唐董惹麻煩。
他可以私下為唐家善後,但現在拋頭露面,並非明智之舉。
天色晦暗,狂風肆虐,呼嘯而過。
吹打在他身上,沉重的力道不亞於他昨晚挨的拳腳。
沈驚覺黯然的星眸眼眶深陷,刀刻般的下頜長出了青色胡茬,卻更添一抹不拘的落拓與粗獷,仿佛又回到他參軍的時候。
這時,在跑車裡充電的手機響了。
將他從痛苦的思緒中暫時抽離。
沈驚覺打開車門,拿起手機,是韓羨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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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羨,怎麼?」男人嗓音沙啞得不像話,仿佛所有的力氣都抽乾了。
「沈總!終於打通您電話了!」
韓羨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沈老先生身體不適剛剛送進醫院!您快回來吧!」
沈驚覺心尖驟然一緊,冷汗再次浸透本就潮濕的西裝。
棠苑的酒窖里。
唐俏兒的哥哥們聚集在此,從前他們總是有說有笑,此刻卻一個個愁眉苦臉地喝悶酒。
尤其是白塵燃,一杯接著一杯,把烈酒當水喝,唐栩在旁著胃都燒得慌。
「阿燃,你不能再喝了。太傷身。」唐樾擰眉奪過酒杯。
「就是啊,媳婦還沒娶呢,別把腎喝壞了。」唐栩也勸。
白塵燃憤恨地攥緊五指,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今天不該這樣對待俏俏的,太過於強勢了。」
唐樾拍了拍三弟的肩,輕聲嘆息,「俏俏是什麼性格你最清楚,她吃軟不吃硬的。你越是強硬施壓,越會激發她牴觸反抗的情緒。你也疼她到心窩裡,肯定不想她怨懟你吧。」
「就是啊,你們倆從小到大都沒紅過臉,這次鬧得太兇了。」唐栩也一臉擔憂。
「那你們讓我怎麼辦難道還讓小妹和那個狗男人糾纏不清嗎?!」
白塵燃雙手捂住臉上下搓動,沙啞的嗓音浸透苦悶,「我真恨不得那些傷我來替俏俏受千刀萬剮我眉頭都不會動一下。
我也見不得她受那麼多的苦痛。流產那可是流產啊!
她原本可以有孩子的,她原本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樣體會做母親的幸福的!可是現在」
想起他們那未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外甥,哥哥們都沉默了,哪個不是心痛如絞。
「全都怪沈驚覺全都是他的錯!」白塵燃一個頂天立地的軍人,此刻竟然蓄滿了淚水。
「這件事,以後我們都不要再當著俏俏的面提了。」
唐樾喉結艱澀地滾動,抽出紙巾遞給白塵燃,「沒有孩子,也不是壞事。懷孕辛苦,養孩子也辛苦,還多了一份牽掛。
以後就讓俏俏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吧。有咱們守護她,她慢慢會好起來的。」
突然,酒窖的門被猝然推開!
「少爺們!不好了!」
齊秘氣喘吁吁,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小姐大小姐她跑了!」
三個哥哥齊刷刷起身,震愕瞠目:「跑了?!怎麼可能!」
「跑了!真的跑了!跳窗戶跑的!」
眾人迅速趕到唐俏兒的房間。
只見,窗戶大敞,外面狂風大作,風雨飄搖,吹得窗簾肆意翻飛。
而他們的小妹,已經不見蹤影!
「艹!出大事啦!這麼個大活人怎麼憑空消失的?!」唐栩雙手抱頭,心臟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