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薇覺得,湯瀲澄應該是被自己之前的失約氣糊塗了,才做出這荒唐的決定。
等自己找時間解釋一下,他還是能迷途知返的。
那來傳話的侍從嘿嘿一笑,
「最近一月怕是都沒時間了。家主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了,就在下月初八。」
「時間有些緊,府里這一個月都很忙,恐怕是沒有時間來接待顧女郎了。」
顧寒薇不可置信地連續問了好幾遍那侍從的話,得到的都是「沒錯」「您沒有聽錯」的回答。
湯瀲澄,當真是不顧他們之間的約定,決定和今日拋繡球招到的那個窮書生成親了。
她氣得臉上通紅,之前信誓旦旦的自信掃地,臉上還有種火辣辣的疼痛。
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帶著抬聘禮的侍從又原路返回。
只是,來的路上,他們氣勢宏大,臉上帶笑,回去的路上,就像是變成了被主人趕出家門的灰溜溜的老鼠了。
侍從將這副場景一五一十地匯報給湯瀲澄聽。
他那時正在看手中一些交情往來關係的記錄,聽到那些話,眼中快速地划過一抹譏諷的笑意,很快又收斂不見。
「好了。以後不必再管顧家的事情。婚事就是下月,時間緊迫,不能馬虎。」
湯瀲澄將一份名單交給侍從,「這些是婚禮時要邀請的賓客,務必要每一位都請到。還有婚禮的事情,府里的下人都要通知到位。」
他再是視財如命,也不會在這一方面含糊。
更何況,對於生意人來說,成婚,可並不是單單花銀子的時候。
若是結交到一些有用的人脈,收穫就是花出去的十几几十倍,穩賺不虧。
湯瀲澄在這邊忙碌著,相比較起來,許苑就清閒了很多。
成親的時間雖然定在了下個月初八,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月,時間短,是十分倉促著急的。
可許苑是「入贅」的,婚事也是權宜之計,沒有什麼好通知的親人。
在婚事的安排上,算得上無所事事。
湯瀲澄那邊,更加沒有許苑需要幫忙的地方。
簽好契約,許苑就離開湯府回到了書院。
她走進書院,從袖中取出一個裝著銀兩的荷包,想到這是出於什麼場景被送過來的,耳邊染上抹粉意。
看著這個荷包,許苑莫名生出一種自己占了男兒家便宜的感覺。
哪家不是女子掙錢養家,自己……自己怎麼還被人養了呢。
自己與湯家公子雖然是合作關係,可實際上論起來,她付出的也不過是一個正夫的名頭。
其他與婚事相關的麻煩事情,一概都由湯瀲澄全部包攬了下來。
這世道,女子多娶或者和離再娶又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待以後功成名就,更加不會影響她未來的娶親。
這場合作中,許苑幾乎看不到哪裡有對自己不好的地方。
這麼不對等的付出與收穫,更是違背了她一向以來在聖賢書中學到的為人處事的原則。
許苑握緊了手中的荷包,心中是對湯瀲澄的感謝,面上還多了一抹羞慚。
她一邊往書院裡走,一邊在心中道:
『等成婚之後,要注意一些湯公子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
許苑知道湯瀲澄是湯家家主,掌管著最大的權利,基本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
但,受人之益,總是需要找地方還回去的。
這是她一貫的處事之道,讀聖人書,自當做磊落光明之人。
將這件橫亘在心裡的事情想清楚,許苑總算吐出了胸腔中的一口濁氣。
她心裡輕鬆,腦子又全部只剩下前些天夫子布置下來的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