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是不是?」
小公子指向顧輕希身後的百里渺,覺得十分不屑:
「顧修士,他雖貌好,也不過一介布衣。
無修為,又無能給顧修士任何有價值的地方,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東西。顧修士,你棄了他選我吧。」
「我雖也沒有修為,可我家中有萬貫錢財,能夠給顧修士換上最好的靈劍,靈草靈丹也是不會缺的。」
「而且,看他長得那麼白,誰知道是不是身體有恙,他哪裡服侍得好你。顧修士,這點上,我肯定比他強。」
對於情敵,小公子不憚以最有惡意的詞語來形容。
顧輕希皺了皺眉,不喜歡他這樣詆毀的話。
「白公子,慎言。」
她還想替百里渺說些什麼,沒開口,他自己就先出來了。
「白公子說得也不無道理,是我配不上輕希。」
百里渺眼眸低垂,面上表情低落又可憐,手上卻緊緊地拉著顧輕希的衣袖,做足了依賴的情態。
說他小白臉,那他便做出這麼個樣子。
頂著白公子敵意的目光,百里渺手抵在唇邊,遮掩住輕蔑的冷笑。
他也是忍了太久了。
那些東西憋悶在心裡太久,只會一日一日加重他心中的偏執。
不好的東西他捨不得對著顧輕希發泄,正好有人,還是他最討厭的情敵找上門,百里渺自然要滿足他。
「配不上顧輕希」的話只能他自己說,誰想附和,呵~
百里渺眼睫半垂,惡意在眼中浮動,口中不斷吐出一系列往白公子脊梁骨上扎的話。
「白公子自然是比我好的。聽聞瘴魔就是白公子去花巷尋花問柳時招惹回來的吧。
白公子後院還有不下一掌之數的通房小妾,在男女之事上肯定有所長。我比不上,我身心都只有輕希一人。」
「我沒有萬貫家財,也無法與輕希並肩作戰。
唯一能做的,在她除魔之後給她端一杯熱茶,給她按按肩揉揉太陽穴,照顧好我們的小家,安安分分的不給她添麻煩。」
「我身子骨也不好,不如白公子,頂多就能——」
百里渺視線在附近轉了轉,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
目光都沒抬一下,往身後一扔,樹枝在不遠處涼亭的柱子上嵌入了一指之長。
修為沒有了,只是讓他在與修士和魔族對戰中會落入下風,跟養得「膘肥體壯」(百里渺眼裡)的白公子相比,那是能壓得死死的。
白公子氣得臉都紅了,想要與他爭辯,顧輕希先轉身看向百里渺,凝視著他,冷下臉訓斥道:
「胡說什麼?」
她不是批評百里渺,只是不想讓他這樣說那些自怨自艾的話。
沒錯,在白公子耳朵裡帶著濃濃挑釁意味的話,在顧輕希這裡,就是他在自卑難過。
顧輕希骨子裡就是鋤強扶弱的,更別提百里渺的特殊情況。
愛與憐惜夾雜,就像存在感不強卻極有韌性的絲線,將兩人死死地捆綁在一起,讓顧輕希永遠都不可能將百里渺從自己的生命中移除出去。
她看著百里渺的眼睛,強調,
「你如何都好,能不能保護我不重要,能不能給我好處也不重要。那些東西都不重要。你這個人就是最重要的。」
「不能並肩作戰也沒關係,我可以保護你。」
百里渺心跳失序,耳邊安靜得可怕。
他都忘了被視為敵人的白公子的存在,滿眼滿心都被眼前人占滿。
他沒有想到,藏於心底的陰暗想法被翻出來,得到的會是那樣溫暖的回應。
「一輩子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