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
有五億身價還用得著貸款嗎？
就新科那點淨資產，就算是去貸款按照銀行的資產折算比，恐怕也貸不到多少錢吧。
張華聞言滿頭霧水，不知道自家老闆是什麼操作。
趙江川問道：「有問題？」
「沒！」張華連忙說道：「我就是覺得新科電子的資產就那麼多，恐怕也貸不了多少錢......」
「這還用我教你怎麼做？現在央行目的是釋放貨幣流通總量，增加市場活性，說白了就是往市場撒錢，各大銀行肯定都有任務的，你讓新科那邊大量接訂單，不管賺錢還是虧錢，只管接就是了。明白？」
「這...這麼做不會出事吧？」
「出什麼事？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咱們合法合規經營，為社會提供工作崗位，消減了不確定治安因素，帶來了就業率和gdp增長，現在貸款擴大經營，幫助社會減輕就業壓力，提供了貨幣流動性，就算有事也是好事。明白？」
「......」
張華只有小學文化。
啥也沒聽懂。
但之前趙江川說過不要質疑他的決定，他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只能乖乖到了新科電子。
新科電子老闆賣了廠子之後，廠長和副廠長以及財務都被張華炒了魷魚。
新換的廠長是內地一招商局的副局長，名叫廖鴻飛，因為工資太低內地任務重又實在招不來資金，便停薪留職下海出來拼搏。
混了很久沒賺到什麼錢又不好意思回去復職，機緣巧合就淪落到了申城人才市場。
張華見他是個人才，便以兩千一個月的工資請了過來做廠長。
副廠長孫高馳也是人才，某大型國企的副廠長，因為廠子破產無奈下崗淪落到了人才市場，被張華一眼相中就帶來回來。
還別說。
張華雖然在趙江川面前唯唯諾諾，總感覺腦子不夠用。
但識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廖鴻飛到底是在體制內混過的老油條，到了新科電子僅僅兩天時間就擺平了新官上任的人際關係，體現出了遠超普通人的社交能力。
孫高馳也不差，兩天時間將廠里原本一團糟的管理模式重新調整，還將廠里的業務基礎都整理了出來培訓業務怎麼開發新的客戶，管理能力和業務能力怎麼看也不像是將廠管破產的副廠長。
廖鴻飛這人很會來事，雖然是廠長，級別比孫高馳高，但滿臉笑容，從不擺架子，每次見到孫高馳還主動遞煙，兩人又都是新來，很快就成了朋友。
此時，兩人湊在辦公室里抽著煙，喝著茶，隨口先聊著申城和內地的差距。
說著說著，兩人不知道怎麼說道了申城人的那種倨傲。
孫高馳有些義憤填膺說道：「我都不知道本地人從哪來的優越感，你說大家都是華夏人，他們憑什麼看不起咱們外地人？」
「人家這裡經濟好唄，覺得咱們外地過來都是乞丐討生活的。」廖鴻飛哈哈一笑說道：「昨天出去被人鄙視了？」
孫高馳惱火道：「不是，我兒子不是在交大讀書嗎，他去年談了個女朋友，我想著現在工作也算是安定了就想跟女方那邊父母見見，順便吃個飯什麼的。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
「女方那邊父母找了個西餐廳，一頓飯花了五百多就算了，吃完給我整一句他們不同意，還說什麼他們女兒就算嫁人也絕對不嫁咱們華夏人！你說這是人說的話嘛！」
廖鴻飛聞言茶都差點噴了出來，他神色怪異勸說道：「生這種氣幹嘛？申城人就這樣，我聽說前十年咱們全國移民國外的一共有六萬人申城女的就占了一半，你當萬國女婿白叫的？」
「真的假的？這也太噁心人了吧？申城人怎麼這個德行？」
「這個還得從南北文化說起了，浙江以南是一個文化分界線，往北受儒家天下大同世界是一家的思想影響，往南宗族勢力影響比較大......」
「......」
廖鴻飛很健談。
天南地北談著政治，思想，文化，說的是眉飛色舞。
孫高馳聽得時而皺眉，時而興奮，暗暗佩服廖鴻飛的文化素養之高。
聊著，聊著。
兩人聊到了廠里的業務上。
談到廠里主營的錄音機代工上，彼此都是大皺眉頭。
好不容易有個落腳的地方，還是廠里的一把手，二把手，拿著兩千和一千五的底薪，兩人暗暗憋著一口氣都想大幹一場。
但這幾年，vcd，dvd，一直衝擊音響市場，錄音機行業誰都能看到已經走入了夕陽行業，廠里要是不轉型，恐怕很快就會被徹底淘汰。
偏偏，這種事不是他們能做決定的。
「要不，咱們跟張總商量一下，其實我覺得，以咱們廠的底子，如果轉型做bb機和電話代工，還是有搞頭的。」
「做bb機代工？」
「嗯。電子設備很多東西都是想通的，bb機和電話這東西看著高端其實也沒什麼技術含量。只要把控下質量，轉型絕對是沒問題的。」
「要是真能做，確實是個出路，大哥大那東西太貴，一般人買不起。但現在人有錢了，誰不想要個bb機充充門面，而且也方便。」
「......」
這時，張華推門而入，見兩人相處的不錯便笑著問道：「聊什麼呢，這麼興奮。」
「張總你來的正好。剛才我和孫總還在商量廠里的事呢，錄音機這個行業，受科技進步衝擊......」
「......」
廖鴻飛將兩人剛才說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張華一聽，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起來。
自從知道了趙江川的身份，他就一心想搞錢，至於廠里賺錢不賺錢，行業淘汰不淘汰，他都不在意。
沒別的，再賺錢，做工廠也不可能比金融市場更賺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