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燈火林立的紐約中,在橫架東河車流不息的布魯克林大橋下,路邊上有著一座小小的精緻花園。
大概是昨晚的群星從海天一線的遠方墜下後,匯入了蜿蜒的海濱河道,有心的花園主人將它們一顆顆打撈起,點綴在了花園裡的一顆顆矮樹上,一到傍晚這裡便是燈火闌珊,但由於天氣的緣故,今晚花園樹上光禿禿的枝丫上除了星光外還掛滿了別的東西——紐約傍晚墨藍色的天空。
林弦蹲在光影氤氳的淡黃色花卉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花瓣,花卉里的小燈照亮了她的臉,花園無處不在的微弱燈光又在地上畫出了她無窮無盡的影子,重疊在地上像是獨獨盛開的花瓣...這裡沒有別的,只有天與城市與女孩。不,是天與女孩與城市,從花園中餐桌前的林年的角度看去,女孩蹲著的地方是在天與城市中間的。
水墨藍的天空,和中間美麗女孩的背影,黑色的城市,似是有人刻意地把不可告人的美好悄悄地藏在了兩者之間,就像這個同樣藏在嘈雜城市裡的花園一樣。
「很少跟她這麼出來過?」披著一件黑色鏤空棉披肩的伊麗莎白躺坐在白椅上,黑色晚禮服下的白皙長腿輕輕交疊著,細黑高跟懸在腳側一動不動,目光同樣凝望著遠處女孩的背影。
「為什麼這麼問?」林年收回視線,低頭繼續用袖子裡帶的擲刀修著指甲。
「別忘了你的任務履歷在校董會是有備案的,每個校董都迫切地想知道你每天做了什麼,去了哪裡,在記錄中你總是單獨行動,接觸最多的人是執行部的後勤部。」
林年擺了擺手沒說話,似乎是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其實很多人都在暗中思考過你前進的動力。」伊麗莎白沒有看他,雙眸倒映的全是河對面燈火輝煌的紐約城。
「我的前進動力?」她身邊的男孩偏了偏頭。
「對於昂熱來說,復仇是支撐他每天從床上起來的動力,對於弗拉梅爾來說,則是烈酒和女人,對於愷撒·加圖索來說,可能就是家族的榮耀。」她把雙手收攏在披肩里御著東河吹來的陣陣海風,髮絲在耳畔邊飄舞。
「其他的我大概不敢說,但就愷撒而言,你可能誤會了一些什麼,他的前進動力一定不是什麼家族榮耀,早上六點鐘的鬧鈴他只會因為有考試或者party提前醒來,而屬於家族榮耀的鬧鈴可能就要設到傍晚去了。」林年淡笑著說。
「那就當我誤會了吧,可我並不想糾正這個錯誤,該糾正這個錯誤的是弗羅斯特·加圖索,比起愷撒·加圖索,我對你前進的動力更感興趣。」
花園中「The River Cafe」店裡的侍者推開玻璃門走進了花園,手裡端著托盤垂首穿過星光與花卉走來,將兩杯熱飲分別放在了桌上,伊麗莎白取了其中一杯無糖的黑咖啡,另外一杯卡布奇諾則是放在了林年面前。
「總有什麼驅使著你為秘黨賣命,出生入死的任務,危險的龍類,殘暴的死侍,不會有人心甘情願為了所謂的『使命』和『榮耀』衝鋒,畢竟『使命』和『榮耀』這種東西是可以解讀為他是為了『尊嚴』和『名聲』的。」伊麗莎白輕抿了一口黑咖啡感受著舌尖綻放的苦味,「那你又是為了什麼待在秘黨的,被架上『S』級以後捧起的『尊嚴』?還是為了人群所崇拜的『名聲』?當然也可能是『財富』或者『權力』,你的過往導致了你很容易對兩個東西產生欲望。」
「我記得以前有人問過我類似的話,但我不是太記得究竟是誰問的了。」林年把卡布奇諾上的拉花攪拌成了漩渦的樣子,「這個問題的本身價值我不做評價,我只想問對於校董們來說難道我不是作為他們手裡的一把『刀』,指哪兒砍哪兒,學院讓我打誰我就打誰就足夠了嗎?」
「足夠但也不夠。」
「又好又壞是吧?」林年喝了口東西笑了笑。
「不摻雜校董利益和秘黨立場,我只是個人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每天是什麼驅使著你從床上爬起來的。」伊麗莎白說。
「我這人很簡單的。」林年扭頭看向遠處東湖上緩緩駛過的遊艇,「真的特別簡單,沒什麼彎彎繞繞和苦大仇深,每天上上班,執行部打打卡,要我弄死誰我就弄死誰,龍王來了我就干龍王.
第四百五十四章:東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