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秘黨尊貴的朋友是從哪裡聽來的有關『月』計劃的消息,可從隻言片語中大概能肯定,雖然小友對此的確稍有了解,但卻只是了解零星半點。」
司馬宗族長的面前沏了一壺新茶,石桌上的血腥已經隨著清理不見蹤影,蘞蔓在一旁熟練地使用著整套的紫砂茶具,從溫壺到潤茶再到運壺,嫻熟而流暢,甚至有些樂得其中。巧手之間黛紫的茶壺只是用看就能分明那溫潤的質感,觸碰如摸豆沙細而不膩,壺嘴出水如油,點茶到一字排開的茶杯中濃淡均勻。
「總不會是空穴來風。」林年望著蘞蔓將茶杯分到他的面前,望著這個從頭到尾都相當鎮定的女人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小友,『空穴來風』可不是這麼用的。」司馬家的老人頓了一下搖頭。
「『枳句來巢,空穴來風』,我知道《風賦》的典故,不需要別人再幫我上課。」
「以訛傳訛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會帶壞後人,亂了傳統,此非善舉。」
估計若是當著司馬宗族長的面用這個成語的人是司馬栩栩,恐怕轉頭便是將《風賦》摘抄個數十遍,以免在外人面前用錯詞兒丟人現眼。但對於客人,還是秘黨的貴客,他的確沒有什麼立場替別人上課,只能因為本身的不適感而指出這個錯誤。
「演變的最大的社會力量之一是中國人說的『習非成是』,錯一次兩次變不成正確,但是次數多了,什麼錯誤都會變成正確的。」林年手指指肚輕輕抹過紫砂茶杯光澤古潤的杯口,「語法規則從來都不是規定語言是怎麼使用的,而是總結歸納語言的使用規律的變化,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永遠正確的規則,只有正確的規律變化。變化,所有的東西都會隨著人的進步發生變化,不會變的是死掉的東西,比如龍文,死掉的龍文永遠不會變化,只能供人研究使用。」
林年一旁手拿著濕毛巾捂住口鼻的司馬栩栩微微垂著頭,聽著林年的這些話他沒有敢插半句嘴,但垂下的神色卻是有些不自然,悄然等待著石桌對面那位老人的反應。
「說得不錯。」司馬家的老人捻著茶杯淡淡地笑了,「世間萬物都在變化,順應自然規律者欣欣向榮,固守過往者,猶如頑固草木只會被野火燒成白灰,那些曾經偉大的東西們已經用歷史為我們上了一課,萬丈高樓平地起的今天,夯實的地基之下充作肥料的便是那些豐沃的藜灰,如此我們又怎能不警然自省呢?」
「是。」林年微微舉杯然後抿了一口茶,茶還是熟悉的正山小種,但他並不會喝,只覺得寡淡,可能加奶才會更合他的胃口,如果要加奶那為何不直接去喝咖啡,又或者乾脆點買上一杯奶茶?但他清楚這種場合不是能喝奶茶的時候,有好茶那就喝茶,雖然不會去讚嘆迎合,但也絕不排斥反抗。
「『月』計劃如小友所言,每一位正統的『月』都是從小培養的,亦或說究其根底,從女子子戶中『月』的重任便已經落下了,那是一個相當冗長繁複的過程,一切都是為了培養出適格者,去承擔未來勢必落下的偉任的犧牲。」
「從胚胎開始就已經確定了一個嬰兒的未來會走向『月』?」林年抬頭直視司馬宗族長,「正統也在進行基因手術的研究?」
「基因手術?不,正統並沒有進行該方面的研究,莫非這是秘黨現在的研究方向?」
「只是隨口一提,曾經遇到過研究這種反人類課題的混血種組織。」
「正統並沒有研究基因方面的意向。」司馬宗族長看起來也對這方面的話題興趣不佳,「微觀的世界或許宏偉,但卻遠不及宏觀之偉壯。」
「既然『月』從胚胎開始就已經開始培養,我想『月』計劃最終的產物勢必出自於一定數量之下的遴選,以『蠱斗』的方式角逐出適格者,如此一來何談『繼承』的說法。」
司馬宗族長神色蒼木朽然,語氣沉而緩說,「在當初你解剖開『獲月』的胸膛,見到『月』系統的完整面貌時,你心中應該有了一個答案。」
「.所以那顆純血龍類的心臟真的是初代種的活體器官?」林年聲音微低沉。
「如假包換,但就算是對內一部分機構的宣稱一直也都是以『次代種』的名義進行開發,對於龍王之心,我們一直以『聖意』為號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挾聖令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