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東西話好多。
這是林年腦海中最純粹不加修飾的想法。
林年天生就對他人對自己的善意、惡意十分敏感,在小白兔廢宅師姐上他能感受到視如己出、融洽無間的情感,而在面前的王將上無論對方的語氣再過於緩和、柔善,他都只能聞見濃如墨、腥如血的惡意。
這老傢伙絕對在謀劃著什麼。
舊識、故人、記憶、目的...各種關鍵詞的作用都很明顯,那便是誘導林年踩進他的話術邏輯中,像是挖了一個坑,密集地向裡面堆斥噱頭和誘餌,使得林年忍不住探頭、眺望直至腳下失足滑進去落入網中。
既然對方如此導向,那他很自然的就逆向而行扯開了話題。
「其實我很意外。」林年將一枚黑金的籌碼放到了手中拿捏摩挲著:「今晚我以為到達極樂館會迎來一場血戰,數不盡的機槍和刀劍埋伏在暗處,窮凶極惡的敵人們不要命的撲殺過來,而我只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們這群王八蛋的設伏全部殺穿,殺得你們知道惹錯人了,痛了,後悔了,再不加任何原諒的送你們下地獄。」
「少年意氣,殺伐果斷。」王將他知道林年在轉移話題,但他並不在意,十分自然地順著話題接下去稱讚:「無論是本家還是本部都很難見到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了!」
「不,有還是有的。」林年看了一眼身邊壓抑沉默的大久保良一。
「不,你身邊良一君與你有天差地別的異處,其中最為明顯的一點便是絕對的『暴力』。」王將微笑著從黑色羽織下豎起了一根手指:「沒有絕對的『暴力』,今晚故事的結局只會是一隻發瘋的孤狼闖入極樂館,弒殺幾位無關緊要的棋子,最終被亂槍擊斃。」
「你可以試試。」良一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當然,想要輕鬆擊斃一位擁有無塵之地言靈的混血種,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所以初期我們會有大量的人員傷亡。」王將把手指戳到了賭桌上,抬頭說:「首先,我想先動手的第一批人會死。」
話語落下,扳機扣下,撞針撞擊底火,烈焰和動能在膛內宣洩而出,焰火推動彈殼飛出槍外,旋轉的黃銅子彈從四面八方對準了賭桌前的良一和林年射來!
動手了。
殺機來的如此粗暴而迅捷,沒人能想到襲擊來的這麼迅猛,上一刻他們還在和洽相談,下一刻子彈就已經逼近後腦了。
開槍的自然是林年和良一身後不遠處圍繞著的黑衣人們,五發子彈,三發對準良一,兩發對準林年。
五道火花濺射如花,飄零在地上消逝不見。
五枚蔫扁的彈餅叮噹落地,良一的動作還維持在舉槍迴旋的動作,很少發現在他的身邊林年就像斷幀了一樣變化了坐姿,而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柄上一刻還未曾把握的兇器。
染血的短刀在林年手指之間旋轉,他視線不偏不倚地盯住王將,在短刀的刀鋒尖上匯聚的血滴飛濺灑落在地上,畫成了不規矩的半弧。
在他的背後,開槍的五個槍手脖頸上都出現了一條細密的血線,像是慢鏡頭一般逐漸擴張、延長,鮮血突破臨界泉涌般破出染紅了西裝,五顆腦袋咕咚落地撞擊在地板上沉悶無比——那是生命的重量。
「人命的確很輕,但不應該這樣輕。」林年將蝴蝶穿花似飛舞的短刀旋轉著重新插進了賭桌邊上:「我不是嗜殺的人。」
王將含笑不語地看著那倒下的五具屍體沒有做出評價,一旁的櫻井小暮經理服下皮肉繃緊,在林年『斷幀』的剎那,她察覺到了脖頸上出現了一抹涼意,很明顯,在神速爆發的那片刻對方盯上過她的性命。
如果林年剛才的目標是她,那麼她已經死了,沒有任何周轉的餘地,她甚至叫不出一聲求饒。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我們是來殺人的,你也是做好準備來殺我們的?」林年問。
「當然不是。」王將說:「聰明如林君自然能看出今晚新宿的那些炸彈都只是見面禮而已,我請林君來自然是見個面,交個朋友的。」
交個朋友?
林年啞然失笑,儘管這笑話並不好笑,所以他笑的有些發冷:「不管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今晚我只會殺死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