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安沒有多看了,轉身費力地將木門給帶上,風雪的呼嘯這才小了下來。他回頭看見在火爐旁女獵人不需要他提醒就已經在往勢微的火焰里加木柴了,屋內為剛才開門一刻爆降下的溫度開始漸漸回暖。
「...你是鎮上的人?」
原本應該第一眼就確定的答案,老阿利安在走近爐火旁的女獵人時還是問出口了。
太正宗了,這個女娃兒的俄語,簡直比莫斯科人還莫斯科人, 這讓他有些懷疑起自己最開始的猜測。
「啊,是的。我媽媽是鎮上的裁縫,我爸爸在莫斯科當工人,每年我們都會回來一次看媽媽和奶奶。」
「我就說...我看你說話就不像是鎮上的人。」老阿利安聽見莫斯科這個詞就釋然了,看著年輕的女獵人像是看什麼新鮮事物一樣。
莫斯科啊...祖國的首都,被稱為天堂的地方。就算是鎮上一年也見不到幾個外面進來的人,沒想到居然讓他這個住在郊外的老傢伙見到了一個, 還是來自祖國首都的人!
女獵人在火爐邊快速搓著手,拉下了遮住半張臉的脖套抬頭看向老阿利安, 「實在是太謝謝老伯你開門伸出援手,不然我真得被這暴風雪給埋在外面,等回去鎮上我一定帶東西來感謝你!」
「哪裡的話,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人就該互相幫助。」老阿利安看著這個約莫就二十五左右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女孩眼神慈祥了許多,擺了擺手,彎腰提起了爐前的茶壺,往桌上的杯子裡倒滿了一杯熱奶遞了過去。
「不過女娃你啊,還真是不小心,暴風雪來臨那麼明顯的信號都還敢往外跑去打獵,一跑還這麼遠,這裡離鎮上可有一段距離,在出來的時候就該算好回去的時間了。」
「經驗不足嘛,我打獵的興趣愛好都是小時候在鎮上培養的, 長大了就去莫斯科了,那裡的人很少像我們一樣打獵。」女獵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她扭頭看向木屋內的布置,看見了牆壁上掛著的熊頭和皮毛包裹的沙發座椅後立刻眼前一亮,「老伯您是專業的獵人嗎?那種只靠打獵為生的。我以為鎮上純粹的獵人已經不多了!」
「是不多了, 有了祖國的原著後鎮上的情況變好了許多,新東西也多了很多。但我這種老傢伙還是習慣以前的生活,在新的環境裡總有些不安心。」老阿利安坐在了馴鹿皮包的座位上端起了一瓶伏特加,語氣有些唏噓也有些感嘆,「祖國很強大,就算在這種地方祖國也能給我們帶來神器的東西...變化實在太大了。(維爾霍揚斯克的地理約等於四川大涼山,極窮)」
「鎮上的變化大嗎?」女獵人搖了搖頭,「比起外面的世界,我鎮上跟以前其實沒什麼區別哩。外面的世界才是日新月異,美國人都衝出了地球去月亮上了嘞。」
「美國人?去月亮上?」老阿利安睜大眼睛,「這怎麼可能?女娃我知道你是從外面回來的,但話也不能亂說啊!別以為我老了就好騙了!」
「真的啊,老伯,我沒騙你,美國人真的成功了,把人送到月亮上去了,而且這還是二十年前的老黃曆了。」
「那祖國呢?美國人上去了祖國上去沒有?」
「我們...沒有。」女獵人撓了撓頭。
「胡扯!美國人都上去了, 我們怎麼上不去?」老阿利安擺頭不信, 「我聽說祖國還在跟美國人打仗呢!要用炸彈炸美國...難道就是因為這樣美國人才逃到月亮上去的?」
「......」女獵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倒是沒想到這位窮鄉僻遠的老獵人居然還心懷愛國之志...不過倒也正常, 只要是蘇聯人都會有著強烈的蘇聯情節,那是對輝煌的蘇聯時代的擁護和強烈的自豪感,就算在世界的角落這種熱情也不會散去多少。
只是...
女獵人看著老阿利安嘆了口氣沒有說出該說的話,反倒是轉移了話題,「您在這兒生活多久了?一直都是一個人嗎?孩子呢?」
「外面打拼呢。」老獵人頓了一下拿起伏特加的瓶子抿了一口,被火爐照明的臉上多了點紅潤,「他年輕的時候就跟一批年輕人去莫斯科闖蕩了,前幾年還會回來,後面說是在莫斯科有了新家庭就沒回來了,這也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