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
顧遠站在一塊墓碑前。
陪伴了李伯最後一程。
親眼看著李伯被推進殯儀館,最終變成了一盒骨灰。
墓地是顧遠幫李伯選擇。
環境山清水秀。
細雨逐漸打濕了顧遠的衣衫。
李伯的葬禮是二中的老師和顧遠他們一手操辦的。
今天不是學校放假的日子。
在李伯的墓碑豎立好後,二中的老師趕回去上課了。
孫濤、楊胖子和王芸嬌站在了這一大片墓地側面的一個涼亭內。
顧遠想要單獨陪一會李伯,他們識趣的暫時離開了。
看著站在綿綿細雨中的顧遠。
王芸嬌說不出的難受,她看了眼楊胖子,聲音有點發乾,可能是沒有睡好覺的緣故。
「胖子,顧遠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他的光芒雖然還在,但他的性格變了太多。」
楊胖子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遇到遠哥的時候,他已經性格改變了,可能是在學校里,或者是剛剛踏出學校的時候,經歷了一些什麼事情吧!我也總覺得遠哥心裏面藏了太多的事情。」
孫濤下意識的點了一根煙,想要放在嘴巴里吸一口,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只是讓夾在手指間的香菸自己緩慢燃燒。
在靈堂里陪李伯最後一程的時候。
顧遠、孫濤、楊胖子和王芸嬌一起聊了很多。
可能是不想李伯的最後一程也寂寞,顧遠沒有平時的冷漠了。
天南地北的瞎扯淡。
孫濤和顧遠的關係拉近了不少,他心裡真的不再妒忌顧遠了。
他真的想和顧遠做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兄弟。
有時候男人和男人之前的友誼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
前幾天。
顧遠還是孫濤心裡無法抹去的陰影,一個他做夢都想要踩下去的人。
如今。
他們卻成了真正的朋友。
甚至在喝醉了酒之後,孫濤也學著楊胖子改口了,稱呼顧遠為「遠哥」了。
或許是喊著喊著習慣了。
在清醒之後,孫濤也沒有改口。
雨勢逐漸大了。
顧遠沒有要離開李伯墓碑前的意思。
他在墓碑旁坐了下來。
手中拿著李伯留給他的生鏽鐵盒。
想起了數天前和李伯在二中門後的最後一面。
李伯笑罵著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小兔崽子,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了?前些年回來,你可沒有和我這麼客氣過,在外面受了氣,就多回來看看,老頭我給不了你幫助,但至少可以聽你抱怨抱怨,如果你還想聽我講的故事,我可以再給你說些,當年你沒聽過的。」
顧遠將手中生鏽的鐵盒抓的更加緊了:「你說過要聽我抱怨的,我又上了你的當,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我在大學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女生,可現在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應該要馬上去找她嗎?」
「我怕,我真的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這些年我雖說是為她在努力,可當年畢竟是我離開的。」
「離開了就是離開了,找再多的藉口也沒用。」
「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沒用?如果你在我身旁,以你這個老頭兒的性格,你恐怕要罵著教訓我一頓了吧?」
「很多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沒用,有太多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曾經我以為什麼事情也難不倒我,曾經我以為我可以一路飛奔,可到頭來我才發現,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
「有些事情,縱使拼了命的努力,你也會發現距離成功還是太遙遠、太遙遠了。」
「遙遠到讓你絕望。」
顧遠身子靠在了墓碑的側面,仿若是和李伯並排而坐。
「我大學時愛上那個女生,她曾經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活著卻沒人記得你;死亡並不可怕,只要有人還記得你,那不就等
第二十九章 三十度(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