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庭玉再次站起的時候,他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溫度,有的只是肅殺。
傅舉人看著,不由的全身哆嗦一下,心中有些憐憫的想到:知北縣從此多事亦,不知有多少人會受到牽連,又有多少人會人頭落地?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慈悲心發作的時候。
亂世當用重典,現在雖然不是亂世,但是卻有著一絲不同尋常。往常年景,都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怎麼可能有匪徒襲城這樣的事情發生?
司徒刑的眼睛也變得冰冷,不論於公還是於私,他都不能容忍這幫匪徒逍遙法外。
「大人,請將外面圍觀的民眾進入大堂。」
胡不為以為司徒刑存心羞辱,面色不由的一僵,傅舉人等人的臉上也流露出詫異之色。
「大人,外面百姓聚集,固然有奔走呼號之輩,但大多只是好奇圍觀,而匪徒擔心官府追查,必定派細作隱藏在人群當中。」
「大人,這些人中必定有匪徒細作,只要尋得,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匪徒巢穴。」
司徒刑仿佛未見,躬身行禮後,聲音清越的說道。
「此事本官心中也有計較,但是匪徒外表和常人無異,如何能夠區分?總不能嚴刑拷打,屈打成招吧?」
見司徒刑不是存心羞辱,臉上表情鬆弛了不少,有些為難的說道。
「請大人儘管放心,刑自有妙計。」
司徒刑的嘴巴緊閉,眼睛中流露出睿智的光芒,胸有成竹的說道。
「既然如此,本官准了!」
「今日之事,你盡可放手去做。」
胡不為眼神幽幽的看了司徒刑一會,見他一臉的胸有成竹,這才點頭允諾道。
「諾!」
司徒刑面色緊繃,有些期許的看著縣尊胡不為,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後,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也就在胡不為話音落地的瞬間,司徒刑仿佛是獲得了某種授權,一道赤色的龍氣從天而降,司徒刑感覺他和法網更加的契合。
就連他的眼界和心境,都有了不少的提升。
「難道這就是後世所說的屁股決定腦袋?自己獲得了授權,暫時接管了縣尊胡不為的權利,所以不僅龍氣的親和度提升了不少,就連法網的權限也隨之提升。」
司徒刑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喜色,胡不為等人看不到龍氣法網的變化,只以為他是興奮所致,也都沒有多想。
「縣尊大人請。」
司徒刑獲得龍氣加持,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和自信,全身的氣勢竟然絲毫不弱於胡不為。看的傅舉人和胡庭玉暗暗稱奇。
要知道儒家最善於「養氣」。
儒家養氣之說,源於孟子。
孔曰成仁,倡導禮儀,生於天地,有禮有節;孟曰取義,倡氣節,一氣貫心,臨變而不奪其節。
孔門之儒雅而達,孟子則務求其大。梭巡至董生,振其綱。再至朱子,重其理。
儒之大者,一身正氣,浩然天地。雖不欲名,而名之千古。
但是,養氣功夫乃是日積月累,不可一蹴而就。
就是傅舉人,也是讀書破萬卷,經義通達之後,又了十幾年的磨礪,才有了今日之格局氣度。
而司徒刑不過是弱冠之年,又並非世家出身,竟然有此格局氣度,真是讓人暗暗稱奇,只能說是生而知之,賢者轉生。
在大乾,賢者轉生之事並不少見。
道家陰神強者,或者儒家賢達壽元耗盡之後,又不願意立地封神,成為鬼仙,就會在同門的護持下進行轉生。
轉生也是危險重重,不僅前世所有的力量法力都會消散,更要面對胎中之謎。
只有度過胎中之謎,才能找回前世的記憶。
「司徒刑謝過大人。」
司徒刑拱手向胡不為拱手行禮後,起身走到胡不為的身旁,站在高台之上,俯視下方。
「開衙門!」
司徒刑清越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來。衙役因為早就得到胡不為的吩咐,沒有任何猶豫的將衙門兩扇厚重的大門左右分開。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