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清自己也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續弦的事情他自己不上心,下頭的人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麼。
一聽這話,徐澤清臉色卻並沒有緩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趁著你爹現在在朝堂上有幾分影響力,你還能挑挑人,若是日後爹下來了,碰上個歪瓜裂棗,你不嫁也得嫁!」
「我去……爹,您能別說得這麼寒磣嗎?好歹我也是大家閨秀出身不是?」
「『我去』這樣的話像是出自大家閨秀的口嗎?」
徐婉連忙又訕笑了一聲道:「爹,你是不知道,你年前不是把我送去五台山麼?佛法里對姻緣的講解有這麼一句話,說是緣分到了,自然就到了,若是到不了,那也強求不上!爹,我覺得吧,萬事皆隨緣,尤其是婚姻大事,更該隨緣,不然萬一我隨便選了個人嫁了,到時候受委屈,您看著不心疼啊?」
徐澤清冷哼一聲:「還心疼?不頭疼就不錯了!」
不過雖然嘴裡說著這樣的話,徐澤清卻到底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幾分,道:「那些畫卷都是爹千挑萬選的,靠譜!你好好看看!還有,日後也不必避著我了,我又沒說讓你現在就嫁,成天到晚躲著自己老爹像什麼樣子?」
徐澤清到底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出身,從前的徐婉性情就不算是什麼大家閨秀,多半也是拜這位老爹所賜。他說這話的時候,嘴巴上的鬍子一翹一翹的,面部表情很是生動!
「還有,今兒宮裡就不要去了,昨兒個夜裡小公主受了涼,半夜就發起了高燒,皇上早朝都沒上,宮裡現在人仰馬翻的,你這會兒進宮,只怕更是添亂!」
徐婉一怔:「圓圓生病了?」
「是啊!」對於她這個稱呼徐澤清並不感到奇怪,她進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在手裡端著,目光一瞅徐婉身上的素衫,頓時擰了擰眉道:「天氣涼了不少,你怎麼還穿著這麼薄的外衫?回頭讓管家再給你添幾件新衣服!怎麼說也是相府千金了,穿成這樣,多寒磣?」
徐婉的心思卻並不在這個上面,她這段時間跟團團圓圓天天膩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感情,尤其兩個孩子沒有母親,這個時候圓圓發燒,尤其是古代,感冒發熱什麼的,不像現代那樣是小病,她如果不去看看的話還真的是放心不下。
徐婉沉凝片刻,當即就對著徐澤清道:「爹,我進宮一趟!」
「婉兒!」徐澤清當即就拉住她,道,「宮裡頭有宮人太醫照顧著,你不用瞎操這個心。」
徐婉憑空的卻就是有些心慌,她按下徐澤清的手道:「爹,我去去就回來啊,我保證不惹事!」
說完她就拉開徐澤清的手,快速走了出去。
徐澤清看著她匆匆忙忙離開,待反應過來立刻就想起什麼來,趕忙進了屋子裡,取了一件披風出來,喚來慧兒道:「去,把這個給小姐送過去。」
慧兒急忙應下,匆匆離開,徐澤清這才看向徐婉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
丫頭雖然大了,當爹的這份操心卻未必就收得起來。
徐婉匆匆坐上馬車去了晚宮,她得了鳳澈的命令出入宮門自由,侍衛都不攔她。
還沒走近晚宮,便只覺得裡頭亂成了一團,宮女太監都在殿外站著,而裡頭隱約有太醫走動,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看上去就跟是大病似的。
她心頭不由得緊了緊,快步走了進去。
幾個太醫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事情,徐婉隱約從裡頭聽見「水痘」兩個字,頓時面色一緊。
她趕忙拉住了一個宮人追問道:「公主怎麼了?」
她近段時間常在晚宮,晚宮的下人都認得她,聞言忙道:「徐大人怎麼來了?太醫說公主得的是水痘,從昨晚起就高燒不退了,開始只以為是傷寒,可是高燒怎麼都降不下去,後來再看才確定是水痘。」
水痘算不得特別嚴重的疾病,但是在古代,只怕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徐婉當即便往裡間看了一眼,問道:「皇上和太后是不是都在裡面?」
宮人點了點頭:「皇上一大早就在這兒守著了,太后也在,只是太后頭痛症嚴重,皇上便讓她在偏殿陪著皇子。」
徐婉應了下來,又看了裡頭一眼,想了想還是提起裙擺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