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功初成,天降大雪,一片凌厲肅殺之兆。
這種天地異象來的毫無症狀,有種玄之又玄的意境。
而當高龍藏將那新創的三招融會貫通,並且和原本24招銜接在一起,揮舞施展出來之時,整套劍法的景象為之一變!
此時的劍法,已經有種暗合大道至理的意味。這已經不能局限於招數,而是一種意境,一種氣象。
天地之間本就一片冰冷,可劍法施展的同時,更加冰寒。氣溫都仿佛陡降,整個樹林殺意蒼茫。
甚至,就連不遠處小樓上,靜觀此片樹林的那個女孩子,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始終覺得,師父瀚海所在的那片樹林之中,似乎藏著一尊即將沖天而起的殺神。
那是劍的殺意,是劍法的殺意。那把劍似乎有了獨立的靈魂,而且是暴戾嗜殺的靈魂!
當高龍藏將劍法施展完畢,他感到自己的胸中一股暴戾的、難以抑制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剛才,他似乎已經有些暴走的衝動,腦海之中一片血紅。直到這劍法停歇,那片血紅才逐漸消退,換做了天地之間的一片雪白。
「好一片大雪!」高龍藏將長劍插在地上,彎腰捧起一抔雪,在自己微熱的臉上狠狠的搓了搓。
至於一旁的瀚海,則有些模糊。她陷入了剛才那種狂暴、大氣、殺意十足的氣氛之中,至今不能走出那種陰霾的情緒。那是什麼劍啊,一劍出,天地寒,簡直奪魂攝魄。
「哈哈哈,好劍法。」馮道仁則大喜,甚至忍不住想要施展一遍。但是終究忍住,而是對瀚海說道:「丫頭,可曾記清楚了?」
瀚海點了點頭,說不出的感受。雖然因為學到了這種可怕的劍法而驚喜,但卻又仿佛因為劍法的殺意而驚懼。
馮道仁說道:「這套劍法,看來更不可常用了,否則可能亂了你們的心智。只做保命的手法,不錯,很不錯,哈哈哈!要不是顧千秋現在是友非敵,老子真想將之剁成一堆爛肉,以驗證此劍之威!」
這話同樣殺氣騰騰的,聽得瀚海呲牙咧嘴。
「不過,這劍法渾然天成,已經和原來的瘋魔劍大不相同,應該再取個名字了。」馮道仁想了想,笑道,「此劍法契合《龍藏真解》,又是龍藏這小子參與所創,那不如就稱之為《龍藏劍》!」
剎那間,狂暴的北風再起,吹卷的雪花讓人難以睜開雙目。
殊不知數千年前,《龍藏鳳舞經》成,冬雷震;《真解》成,六月雪;《霸體》成,王城地動。
是今,同出一脈的《龍藏劍》橫空出世,晴空之夜突降大雪,徹夜不絕。
有些事,總無法用常理解釋。
……
此時,高龍藏也長長的嘆了口氣,將長劍交還給馮道仁。而馮道仁已經決意離開,臨走之前對瀚海說:「早就答應過你,待時機成熟便可讓禁衛局接管崑崙禁區的古遺存——現在就是時機。去吧,讓龍藏這小子告訴你確切方位。
另外,厲王庭的屍體,藏在崑崙禁區的石殿。只不過,我倒覺得讓老厲留在那裡為好。
厲王庭一生英雄,哪有那種數千年的古殿古墓,更配得上他的身份呢?」
如今,崑崙古遺存也只剩下了空蕩蕩的石殿和地宮,武學價值已經不再。所留下的,只是一個古王朝的歷史考古價值。但是即便如此,對於國家而言依舊很重要。
說完這些,馮道仁便持劍轉身,順著風雪大步而去。
「喂,這麼晚了真的要走啊,我送你。」高龍藏說。
馮道仁搖頭大笑:「老子這把年紀了,反倒不會用雙腿走路了嗎?不到你給老子送終的時候,老子還走得動。」
很顯然,馮道仁要做自己的事。哪怕首先要去孤兒院,但其餘的事情也不想任何人打探。偷偷的去觀察嗎?高龍藏打了個哆嗦,心道還不被老傢伙給虐死啊。
大雪紛飛,馮道仁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飛雪之夜。背後的瀚海很清楚,這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這個掌握了《龍藏劍》的大宗師,無愧於這個名號。或許將來這個寶座會易主,甚至可能轉移到他的弟子手中,但是目前,無人能夠在殊死格殺中動搖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