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青又黃,寒沙冷月長;彈劍作吟奏胡笳,縱死俠骨香;
草色青又黃,瀟雨憑欄望,弦琴淒絕斷愁腸,何時解離殤;
草色青又黃,彎弓射天狼,鏽矢殘甲魂守壃,男兒猶自狂;
草色青又黃,孤雁惹悵惘,琵琶聲咽珠玉黯,良人歸期罔。
玉門關前玉碎志,自古
娘子關上娘子淚,酸楚
榮枯芳草又幾度?
王侯將相一抔土…….」
慶城綺月樓里,古柏年手中橫刀的節拍,把桌案上的菜餚拍的湯水四溢,一曲琵琶《塞上殤》曲盡,滿臉橫肉,幾道刀疤藏在濃密的絡腮鬍子裡的雄壯漢子,將手中的刀,撲棱一聲扔在桌上:「這曲子不錯,誰寫的?準保是在邊關走過一遭。」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啪啪啪」拍了幾下。
「娘的,就是這個良人用的不咋地,老子們都是猛人嘛!小娘子,你說對不對,改了,改了,猛人歸期罔,多霸氣,哈哈哈哈!不過還是不錯,那句話咋說來著,瞎不要緊,是玉瞎了也能摸出來。」
如意姑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給校尉老爺倒了一杯酒,一邊笑著說道:「爺,那是瑕不掩瑜。」
「對對對,是瞎不掩玉來著,還是小娘子見多識廣!」
「吱溜」一聲,古柏年一口將杯中的酒吸乾淨,示意如意再滿上,「老子最服氣的就是彎弓射天狼這句,媽了個巴子的,牛!走一個!」
「滄國的那些蠻子們……」
邊城鼓角突起,古柏年噌的一聲挑了起來,把橫刀貫入刀鞘,扔下兩塊大銀錠子,拽了衣裳往外衝去,「小娘子,等俺回來!」
如意道:「爺,用不了這許多!」
「哈哈哈,老子活著回來,銀子多多,老子要是回不來,要這阿堵物有個卵用!還不如便宜了小娘子,也算是風流!」說罷揚長而去。
如意望著古柏年的背影,真心誠意的側身做了個女禮,小聲說「爺,別真死了!」
古柏年已經聽不到了。
慶城十里之外的大營,不斷聽到號角飛馬回營的士兵、校尉、將軍;十數位傳令兵,往來穿梭,面色肅冷。
大戰將近。
無劍山莊突然多出一個天象境的小師妹,又突然消失,所謂突然就是,「轟」的一聲,撞進來,然後,很快就被師長扔進劍池,從此一向被宗門弟子磨礪劍心的劍池,宣布封閉三個月,老莊主親自於劍池旁結廬護道,可謂無劍山莊五十年來之最大陣仗,懵懂的弟子們小心翼翼的和三代大師兄姜子凡打聽,姜子凡笑道:「劍池白蓮開,萬劍朝聖來。真真是我無劍山莊之大氣象,你們都得努力啦!有個女子劍仙做師妹,別說咱們,就是那些白髮蒼蒼的師叔伯們都壓力山大,也應了那句詩『一弦一柱思華年』,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中原百年不曾有女劍仙臨世,倒不是沒那仙人坯子,但真正能夠於天象境內在與天道一線中奪取那一絲氣運的,連一個都沒有,百年前的那個楚國公主倒是在秦軍破城的一剎那遞出地仙一劍,但九日圍城已經將她逼得燈枯油淨,不過是泄憤一劍,驚艷的一氣連破七百甲之後,便香消玉殞。
峨眉多出指玄仙子,鍾靈神秀意有餘,霸絕之氣終是不足,武道之境畢竟還不是一城一隅,到了天象境界,於萬千合道處循那條獨屬於自己的「道」,就不僅僅是一個底子好,術法極的問題,就如同那書生大考,鄉試會試都取決於你讀書認不認真,背書清不清晰,到了殿試這個層面,皇帝的問對,就多半要考氣運二字,這也是為什麼歷史上的那些榜眼和探花往往在名氣上多強於狀元,卻被強壓一頭的原因。
無劍山莊坐鎮北地一甲子,也不乏有女弟子在塞外磨礪,廣袤草原鷂飛鷹揚,在天象境內也是得天獨厚,可天下之氣運有限,秦滄交界之境本來就是搏人,搏地,搏氣運的兩國氣運交織的險地,畢竟,那滄地也有三大寺的焚王寺在左近,有丹增活佛坐鎮,又有風刀山鎮壓武道,專為獵殺為那一線天機,到此游弋,遊歷的秦人武道高手。
當然如此種種,也是兩國皇帝的默契,畢竟儒以文亂法,俠以武亂禁,哪個帝王都需要防上一防,否則滿天神佛,人間帝王又有什麼快樂?
然而同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