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過了半個時辰。
衛太醫迅速地為凌霄拔了金針。天冬熟練地接過金針清洗。
金針全部拔掉後,凌霄又是滿臉冷汗涔涔。
凌靜姝看著心疼不已,也顧不得被蔣氏凌靜嫣調笑的尷尬了,忙走上前,換了條乾淨的帕子給凌霄擦拭額頭。
「阿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凌靜姝柔聲問道:「頭還痛嗎?」
每次針灸過後,那種又酸又漲又痛的感覺都會延續一段時間。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凌霄打起精神笑道:「現在頭能動了,比之前可要好多了。」
凌靜姝仔細打量凌霄幾眼,見他蒼白的臉孔恢復了紅潤,心裡鬆了口氣,感激地抬頭看了衛太醫一眼:「衛太醫今日辛苦了,我們姐弟心中不甚感激。」
衛太醫挑了挑眉,淡淡笑問:「凌公子的眼疾還要針灸幾個月,凌小姐是打算以後見我一回就要道謝一回嗎?」
凌靜姝:「……」
凌靜姝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衛太醫說的是。大恩不言謝,以後這些客套話還是少說為好。」
衛太醫笑了一笑,沒再說什麼。
天冬已經將藥箱收拾好了,等著衛太醫起身離開。
這也是衛太醫多年的習慣了。針灸治病時,對病患很有耐心。不過,治完病後就會立刻離開。和病患家屬沒什麼交集來往。
等了一會兒,卻一直不見衛太醫起身走人。
天冬心裡暗暗奇怪,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衛太醫依舊坐著沒動,神色平靜從容,唇角卻微微揚著。很顯然,衛太醫此時的心情頗為不錯。
天冬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凌九小姐身上,似乎明白了什麼,老老實實地閉上嘴默默等著。
……
事實上也沒等多久。
這裡是太子府。每次登門都要抱著感恩戴德誠惶誠恐的心思,言行舉止謹慎仔細。除了上一回被意外地留了午飯之後,每次都是施完針就離開。
今日也不例外。
眾人略坐了片刻。閒話幾句,便不約而同地打算起身離開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凌靜姝唇角含著一抹歉意的笑容,看向衛太醫:「我們姐弟雖有心請衛太醫去酒樓吃午飯。可衛太醫還得回宮,只怕沒有空閒……」
其實,也不是非要立刻回宮不可。
這不過是他用來抵擋各種應酬的藉口。否則,先例一開,以後一出宮就會平添很多麻煩……
衛太醫心裡微微一動。到了嘴邊的話又變成了:「凌小姐和凌公子的心意我領了,午飯就不必了。」
說著,也隨之站起身來,吩咐一聲:「天冬,背好藥箱,隨我回太醫院。」
天冬應了一聲,心裡有些遺憾。
他整日跟在衛太醫身邊,對衛太醫的性情脾氣也摸清了幾分。原本還以為衛太醫今天會破例遲些回去,沒想到還是要走。
就在此刻,門忽地被推開了。
眾人俱是一驚。齊刷刷地扭頭看了過去。
衣衫鮮亮容貌俊美的少年大喇喇地走了進來,手中的美人扇搖來搖去,頗有京城第一紈絝公子的風範。
凌靜姝幾乎是立刻皺起了眉頭。
還能有誰?這個少年當然就是尊貴的燕王殿下了。
除了凌靜姝之外,其他人也都是神色各異。上一次在太子府遇到燕王,還能勉強說是巧遇。這一回總不能說再是巧遇了吧!
燕王很明顯是特意前來,而且是衝著凌靜姝來的!
眾人正要上前見禮,燕王卻搶先一步笑道:「行了,你們都不必行禮了。本王今日是特意來看望凌公子的。」
說著,笑嘻嘻地走上前來,拍了拍凌霄的肩膀:「衛太醫今天已經為你施過針了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凌霄很不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又唯恐流露出來惹惱了燕王,略有些僵硬地擠了一個笑容:「施針的時候有些疼痛,休息了一會兒,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就好。」燕王無視凌霄生疏恭敬的神情。頗為親熱地說道:「既是施完針了,接下來應該沒什麼事了吧!」
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