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終究還是死了,死在了老百姓們的唾罵里。
朱六九還試圖來一次劫法場,不過人才剛到就被朱元璋身邊的侍衛給攔了下來,看到朱桓被砍頭的那一剎那,朱六九當即就昏死了過去,縱然是朱元璋,看到自己從小到大的哥哥,竟被自己絕了後,也是有點不忍心看下去。
待到法場行刑結束,朱元璋便回去了驛站之中了。
砍頭,凌遲這種血腥的玩意,朱啟當然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也跟著朱元璋回去了驛站。
朱元璋自己在房間裡沒出來,朱啟也沒去打擾,尋思著啥時候回去應天府,當天晚上朱元璋便把自己給喊到屋子裡去了。
朱啟才剛進去,就見到朱元璋坐在老爺椅上,臉上也沒有表情,不怒自威,朱啟心頭一顫,就聽朱元璋抬手說了一聲:
「你過來。」
朱啟硬著頭皮走過去行了一禮,就見到朱元璋說道:
「我思來想去,這招數,鄭士元那耿直的傢伙是想不出來的,也就只有你個兔崽子能拿這個方法來勸諫我了。」
朱啟聽這話就知道朱元璋肯定是什麼都知曉了,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元末亂世里問鼎中原,統一天下的洪武大帝,什麼陰謀詭計沒見識過啊,即便是當時沒看出來,事後自己分析分析,再加上沒準還有暗哨情報之類的,要是不知道才有鬼呢。
越是要挨揍的時候,朱啟越是頭腦清楚,不卑不亢的說道:
「爹,您曾經說過,既為了天下,那只能捨棄了家了,您殺了朱桓,縱然是對不起朱皇叔,但您對得起天下萬民,對得起大明江山,更對得起咱們朱家天下!」
朱元璋聽了微微一笑,說道:
「你這麼做我也多少能夠猜到緣由,你是不是看那鄭士元正直,怕他觸怒我,我會殺了他?」
朱啟沒想到朱元璋連這個猜到了,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朱元璋繼續說道:
「鄭士元此人,為官剛正廉潔,行事一絲不苟,有唐朝魏徵的風骨,若有他在身旁,就如同一面鏡子,時刻可以反躬自省,你既已元服,以後是要去當塞王的人,身邊總得有個人能時刻提醒你的職責,從今天起,這鄭士元就留在你身邊當長吏,你以後也多跟他學學聖人的道理。」
「啊?」
這遼王長吏就相當於自己的導師一樣的職位,朱啟聽了一愣,朱元璋看到朱啟的表情,鬍子一吹,瞪眼道:
「唐太宗稱魏徵甚是嫵媚,鄭士元的嫵媚不輸魏徵,我將此人留給你,怎的,你還不樂意啊?」
歷史上,唐太宗評價魏徵嫵媚,自然不是說他娘娘腔,而是因為有了魏徵這樣敢說話的諫臣,而心情極好才如此說的,朱元璋將鄭士元比作魏徵,可想而知朱元璋對於鄭士元的評價也是極高的。
可惜的是歷史上的鄭士元,並未如同魏徵那般坐到極高的位置,但無論是官場還是民間,對鄭士元的歷史評價都是非常高的。
但對於朱啟來說,幫助名臣是一回事,但把這樣一個如同魏徵一般的名臣放在自己身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這鄭士元之前可是還想著去跟朱元璋說,你不殺朱桓,不如從今往後加一條法律,皇親國戚犯法可以減輕罪責好了。
好傢夥,這年頭誰敢對朱元璋說這等話啊?劉伯溫那種直性子的也得拐著彎說話吧?
一想到鄭士元這死腦筋的傢伙要留在自己身邊當長吏,朱啟就有點腦殼疼,自己這天天摸魚的性子,還不得被他噴死啊?
朱啟趕忙拱手說道:
「爹,我覺得鄭士元有大才,這樣敢於直言納諫的人,在朝堂之上實在是不多,應該將鄭士元放去東宮,輔佐大哥才是啊,放在我這裡,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啊。」
朱啟說得有理有據,但朱元璋搖了搖頭,道:
「你大哥身邊的能臣不少了,而且他耳根子軟,說話的人多了,反倒是容易沒了主見,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你也早早回去休息,明日我們啟程,返回應天府。」
朱元璋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還能說啥呢,只能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