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希成接到消息,忽必烈準備第二次佛道辯法,全真新任掌教張志靜邀請他參加。
酈希成思考了很久,如果這次辯論贏了,中興大道教就簡單了,但是如是輸了,大道教就不可能翻身了。
他想了一天,決定派遣自己的大弟子李德和去,輸了就只能說他學藝不精,贏了更加好辦。
到了大都,李德和才發現玉虛宮也派人來了。
雖然不滿,但是想到這是全真的安排,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笑著和杜福春生活在白雲觀。
李德和很快就發現了,白雲觀裡面沒有張與隸。
他隱約想到了什麼,不敢承認自己的想法,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張天師在大都有自己的道觀,不比前來。
不過他很快就不能說服自己,南方的道人一個都沒有來。
看來南北道教的衝突已經無法緩和了,正一和全真已經勢如水火了。
到了辯論的那一天,李德和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道門這邊出動了兩百多人,多是全真教的。
全真掌教張志靜,道錄樊志英,道判魏志陽,講師周志南等三代弟子。;
第一次佛道辯論道教輸了,現在不能再輸了。
全真精銳全出,佛門那邊陣容更加龐大。
領頭的是少林寺主持的福裕大師,少林可是禪宗祖庭,禪宗多是能說會道之輩,這少林主持想必很難對付。
不但如此,就算比體力,少林和尚的武功不弱,想拖垮他也是不可能的。
這些全真還沒有在乎,畢竟這場辯論關乎佛道以後在元朝的勢力,中原佛門精銳全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來的不止有中原和尚,還有很多番邦弟子。
比如國師那摩,西藏大法師八思巴。西蕃國師,河西國僧,外五路僧。
西域諸國的法王,吐蕃藏地的喇叭,都不辭千里前來助拳。
除了天竺,幾乎周邊的佛教大師都來了。
人數還不少,三百多人,不但質量在道門之上,數量也遠勝道門。
幸好這不是生死搏鬥,要不全真道士再怎麼厲害,也別想或者回去。
張志靜看著佛門這規模,不由暗嘆失策。
如果把南方的道人也叫上,那麼就算質量不行,數量上也可以勝過這群和尚。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禮部尚書姚樞見雙方人已經來的差不多,就宣布辯論開始了。
姚樞再次重申了約定,如果道教輸了,作為十六位主辯的道士就剃去頭髮,到廟裡去當和尚,佛門輸了,就留上頭髮,去當道士。
輸贏看似沒有多大的損失,但是對於佛道都輸不起。
張志靜這位全真掌教若是去當和尚,不但全真臉上無光,就連整個道門都丟不起這個人。
同樣,少林寺主持去當道士,整個佛門也算丟臉丟光了。
雙方都不能輸,只能加油辯論下去。
論的便是《老君八十一化圖》和《老子化胡經》,提起這兩部書,和尚心裡就不舒服。
這書最早出現在西晉,由天師教祭酒王浮發現的。
這書說的是老子西出之後,到了胡地,成為釋迦摩尼,創立佛教。
自出這書現世,道徒都歡欣鼓舞,在與和尚爭辯巔峰時候,都喜歡拿這本書說道門是正統,佛教只是分支。
這自然惹起了和尚的不快,於是有和尚著了《笑道論》來反駁。
道門也不示弱,寫了一本《道笑論》來論戰。
本來這本偽經惹起的風波,在隋朝就已經消弭。
不過到了元朝,全真教又開始大規模印這兩本書,再次挑起戰火。
和尚氣氛不過,聯通信奉佛教的蒙古貴族,告到忽必烈那裡,讓他裁決。
忽必烈於是讓他們各自出人辯論,來一定勝負。
一開始,大家都開始從理論上入手。
可惜全真遇上了硬茬子,以辯論聞名的八思巴。
二十三歲的八思巴就是憑藉辯論坐上大法師的位置,辯論太適合他了。
道門這次就虧了,因為從老子開始,都是提倡的「道可道,非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