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關,比鄰東海,乃是大商重鎮。
陳塘關總兵姓李,名靖,自幼仰慕仙道,幼時曾拜西崑侖度厄真人為師,學成五行遁術。後來因為李靖受資質所限,仙道難成,所以被度厄真人打發下山。
李靖下山之後,便入商為官,時至今日,不僅官居總兵,而且家有嬌妻愛子,也算是享盡人間富貴。
李靖元配殷氏,生有兩個兒子,長子名叫金吒,次子名叫木吒。在此之後,殷夫人又懷孕在身,已經三年零六個月,然而孩子卻仍未出生。對此,因為李靖本身是修道之人,再加上人族歷任先賢出生之前皆是具有異相,所以他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有一日一名遊方道人途徑陳塘關,聽聞此事之後卻是說道:「此子孕育三載有餘卻仍不降生,若非聖賢,必為妖孽。」
聽了道人的話之後,李靖本來平常的心態卻是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卻是也意識到,生前具有異相,不僅僅可能是賢才,卻也可能是妖孽。所以,從那道人走後,李靖就時常憂鬱不定。
一日,李靖走入後院,看到殷夫人正在園中散步,不知為何,他卻是指著夫人之腹,說道:「夫人,你懷此子三年有餘,然而卻仍未降生,為夫恐怕夫人會生出一個妖孽來啊!」
聽到李靖這麼說,性子向來溫順婉雅的殷夫人不禁垂淚道:「夫君是嫌棄我們的孩子嗎?只是,不管他是什麼,但他終究是我們的孩子,縱然是妖孽,夫君又忍心傷他嗎?」
看著慈母心切的殷夫人,李靖一聲長嘆,抱住殷夫人,不再言語。
當晚,三更半夜,李府上下除了守夜的衛士之外都已經睡下了,作為李府的女主人的殷夫人自然也不例外。然而,睡夢之間,殷夫人卻是隱約感到有一人進入了自己房中,大驚之下,殷夫人努力睜開眼睛,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了進來,殷夫人想要出聲質問,卻是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不過,雖然殷夫人看不清來人,但是僅憑模糊的人影殷夫人便可看出那傾世之姿,恐勝自己萬倍。
那道模糊的女子身影走到殷夫人身前,似乎是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殷夫人的小腹,然後輕聲說道:「這孩子以後就交給你來照顧了,莫要虧待了他。」等那女子說完,殷夫人就覺得自己能說話了,急忙想開口問個仔細,但是沒等她說出話來,那女子的身影卻是又憑空不見了。殷夫人正疑惑間,卻是突然覺得小腹一陣疼痛,忍不住呻吟起來,就在這時,殷夫人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男子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殷夫人迷茫間睜開眼睛,卻發現身邊的丈夫李靖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殷夫人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那不過是一個夢。
不過,殷夫人剛欲開口說自己無事,卻是覺得一陣痛苦從腹中傳來,讓她忍不住痛吟了一聲——這卻不是夢了。而看到殷夫人這幅模樣,李靖卻是突然反應過來:「夫人莫不是要生了?」
見到殷夫人點頭,李靖慌忙穿衣起身:「夫人稍待,我這就去找穩婆!」
說完,李靖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沒多久,足足已經在李府上住了兩年多的老穩婆就趕了過來。
看到穩婆進了房間,李靖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聽著房間裡殷夫人不時傳出的痛呼聲,他又不禁暗暗揪心——懷孕三年零六個月,今夜產子,卻不知是吉是凶。
李靖正思索間,突然聽到房間內沒了聲息,正疑惑間,只見兩個侍女慌忙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老爺,老爺,不好了,夫人生了個妖怪出來啊!」
聞言,李靖一驚,隨即站起,正要進房,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吩咐兩個侍女道:「你們跟我一起進來。」聽到李靖這麼說,這兩名侍女雖然有些害怕那妖怪,卻也只能跟了上去。
看到兩名侍女跟了過來,李靖當即拔出佩劍,朝著房間裡走去。
進了房間,李靖只見房間中紅氣瀰漫,滿屋異香撲鼻。而在床榻前面,卻是有一個肉球躺在那裡。至於殷夫人,仿佛因為生產耗盡了力氣,此時正在榻上昏睡,而老穩婆則是一臉驚恐的站在一邊,看著那肉球。
見狀,李靖心中一沉,看向了穩婆:「趙婆,我的孩兒呢?」
聞言,那老穩婆瑟瑟的抬起手,指了一下床前的肉球,卻又像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