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龍輦,王母與玉帝相攜登台。
這二人都是身著盛裝,玉帝面容威嚴又帶著幾分仙人的瀟灑飄逸,美髯更增幾分常威。
在他身旁的王母則是明艷動人又不失自身氣度,王母之容貌自是無可挑剔,端莊秀麗又帶有幾分雍容,卻又偏偏是如少女一般的清秀,完美演繹著何為長生不老之容顏。
這對夫妻此前明爭暗鬥,今日卻似乎摒棄前嫌,相攜登場。
只是,任誰都能看出,王母的笑容多有幾分僵硬,而她本就比玉帝矮了半尺,但頭上的鳳冠卻恰好彌補了這份身高差距,非要與玉帝一般無二才行。
這對名義夫妻之間無論再有問題,今日之祭典事關重大,誰都不可生亂。
待玉帝與王母登台,有仙官高唱:「眾仙見禮!」
一眾仙佛同時對高台做道揖,王母欠身還禮,玉帝則也同樣對下方做道揖。
起身時,玉帝背後的凌霄寶殿霞光陣陣,將這位三界至尊的身形襯托的無比偉岸。
仙官高呼:「祭天大典始!」
而後便躬身退開,太白金星走到台階中央,一甩拂塵,拿出了一道金色旨意,將旨意攤開,就開始誦讀一堆生澀無比的句子。
其語調之古怪,用詞之艱難,讓楊戩仔細聽了半天,也就聽明白了小半內容。
大概就是說,天庭執掌三界,代天道行事,三界常年來風調雨順,生靈安居,是為天地昌隆之氣象。
然而邪魔欲行滅世之事,來勢洶洶,頗為厲害,三界決議護衛洪荒至拼盡最後一兵一卒,今日奏明天道,祈請天道降下庇護……云云。
待太白金星唱完,又有仙官向前,高呼一聲:「請陛下祭拜天地!」
言罷四處鼓聲陣陣,玉帝與王母同時轉身,相攜走向了高台中央的長案。
案上只有一方香爐,古樸大氣,絕非凡物。
玉帝接過一旁仙官遞來的萬年香,面容肅穆,雙手捧香對著前方做了個道揖,而後將三根能燃萬年的長香插入香爐之中。
而後,玉帝撩起衣袍前擺,與一旁的王母、仙官一同,對著香案慢慢的跪了下去。
敬天地,畏天道,玉帝這一跪,卻也是身為三界至尊理應做出的表率。
下方,一應仙神盡皆跪下,無數天兵天將也都單膝跪地。
楊戩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他本想也跪下,敬畏天地是理所應當,自己跪天地也沒什麼毛病。
但又突然意識到自己此時已然成聖,若跪下去了,自己自然是沒什麼影響,卻似乎有損聖人之威嚴……
扭頭看向高台下方,見那金色大佛與騎牛的老君都只是閉目養神。
不跪?
楊戩思索其實不過一瞬,只見他略微皺眉,還是與李靖那般單膝跪下,行的是武將之禮。
就算成聖,也當敬畏天地,敬畏這片孕育了聖人的洪荒天地。
其實也沒什麼尷尬不尷尬,說到底也不過是心態問題;楊戩這一跪,當真讓不少神仙側目。
祭壇上傳來玉帝的嗓音:
「祈請天道聽聞眾生之念!降無盡福澤!」
說這話時,戰鼓聲突然被天空深處傳來的雷聲所掩蓋,但伴隨著雷聲而來的,卻是漫天霞光。
正此時,一股無比宏偉卻十分斑駁的金光自南贍部洲之地沖天而起,無視天庭大陣阻隔,與天空中降下的霞光正面相撞!
那是……人族氣運!
楊戩略動心念,頓時『看』到了此時在人間皇朝之中,也有一場浩大無比的祭天大典。
人皇相助!人道氣運加持!三界最大的一股氣運此時升天而起!
如此,誰還能道凡間俗世在這場大劫之中毫無用處?
且看那人族氣運與天道霞光衝撞糾纏,不過轉眼,天地間就出現了一道又一道光柱,凌霄寶殿所在的這層天界上空出現了十分厚重的雲朵。
這些雲朵排了數十層,其內匯聚著功德之力、氣運之力,蘊含著洪荒一應大道之道則。
雷聲越發深沉,鼓聲已然無法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