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肅殺,山上的樹木黃了,被風一吹如粉蝶一樣,飄飛灑落。而池塘岸邊仍青草萋萋、楊柳依依。
丁文知道池塘中已混合了洪荒湖水的特性,長得瘋,有近米高。昨晚聽了桑木蘭說,她怕草叢密集,蛇蟲藏著,吃過午飯後,到桑春家借來鐮刀,反正也不是用來種地,割短些就成。
本來想請人,可村里修路已經開工,沒有閒人,丁文只得自己動手。
其實,長這麼大還沒下過田,但也能依葫蘆畫樣地象收割小麥一樣,左手抓叢,右手揮刀。可能經過洪荒湖水將體質改造了一番,干起這活竟象模似樣,只是失誤是難免的,割著割著有時差些栽到池裡,許久才伸起腰,抓過肩膀的毛巾擦擦汗,回頭一看,不覺得也清理了近五十米,還頗有成就感地笑笑。
待要俯身繼續幹活時,見桑木蘭的父母帶來倆個年輕人,一個穿著咖啡色西裝的青年人,一個短髮、穿黑色茄克的小年輕。
「桑三舅,你們回來了!」
桑三兒走近打量了丁文這身莊稼人的裝扮,有些冷淡地點頭,只問木蘭在哪兒?
丁文指指校舍方向,暗笑:這到城裡住久了,就是眼光不同。不免嘀咕:小樣,換了馬甲就不認人了。只是可憐那位看來有些瘦弱的青年人,這麼斯文,是否應對得住木蘭這村丫頭的野蠻呢?
因這件事打岔,丁文索性扔下鐮刀,坐在池邊歇息,等著看好戲。
桑木蘭急急跑來,還喘著大氣,「你還有心情坐在這兒,我都煩透了。」
怎麼?這次應付不了。丁文暗覺奇怪。
「哎呀,快點起來啦,那個肖湘是張鎮長的小舅子,一聽說他強占走了養殖場的今年閒灘承包,我就來氣!」
丁文才想起章守專提過有這麼一號人,大家都稱呼他「湘少」,在桑木蘭的拉扯下,站起身來,卻是慢吞吞地踱回校舍。
桑木蘭的母親早追了出來,見倆人回來,連忙小跑過來,對著丁文笑了下,又低聲埋怨說,「木蘭,咋不懂事呀?好端端將客人扔下,自己跑了。」
「我又沒當他是客人,哪兒涼快哪邊去!」桑木蘭白眼一翻,噘嘴不理。
桑母瞪了她一眼,許是丁文身旁,吞了一口氣,「你原來說有人陪你住在桑家塢就成了麼?你爸也是為了你好。」
「我看為了他自己面子和錢吧!」
丁文走入桑木蘭的房間,只聽湘少正在恭維,「這裡的山和水好啊,才蘊育出象木蘭這樣靈秀的姑娘來,桑叔,木蘭可比照片長得靚多...」
「高攀,高攀了。」
這人看來有些紈絝,倒不似惡少類型,不過從他的眼神里,總瞧不上鄉下的莊稼人。他身後站著那位小年青,那站姿像部隊出身的,估計是湘少的跟班。
「小文啊,你和木蘭一起長大的,也幫我勸勸她。二十好幾的姑娘家,換作別家的早抱起孩子了。」桑父拿出話,為了讓丁文和桑木蘭撇清關係,別讓人家誤會了才好。
肖湘端坐在長椅上打量了丁文,聽了這話才開始露出笑意,朝丁文點頭算打過招呼。
「桑三舅,這事總得木蘭本人同意才好吧,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丁文徑自到桌旁倒了碗白開水,大口地海喝。
桑三兒聽了頓時無語,吧嗒吧嗒地抽起煙。倘若桑木蘭能聽他的話,早嫁了。
「父母也是為她好,你做兄弟的,有時多勸勸。」這湘少倒反客為主了,居然有教訓的意味。
「他不是我兄弟。他,我老公!」桑木蘭衝著湘少惱道,然後傍到丁文的身邊。
屋裡陷入一陣沉悶。
丁文差些被水嗆著,心裡卻撲通了一下。暗自慚愧了下:到底還是藍子比自己更有勇氣。
湘少愕然,桑父惱了。
「你們倆個的事,我決不同意!在這裡丟人現眼,我呸!」桑三兒斬釘截鐵地吼道。
丁文將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只是看在桑木蘭的面子,暫吞下這口氣。可桑木蘭卻忍不下去,居然被當著別人面前數落,「爸,小文他在桑家塢是偷人的還是搶人了?他靠自己的能力賺正當的錢,不像某個人仗著自己的後台,平白地從人家手中搶走了承包權。」不屑去瞧肖湘一眼。
第三十七章他,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