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渡口邊,丁母把丁文扯到一邊。校舍被砸,諾大的事丁母自然風聞。這不,原本打算多採購些年貨明日再回桑家塢,不得不提早一天,她低聲問了咋回事?看母親火急火燎的,丁文就說渡口風大。等回去再說。丁母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就怕的是兒子有什麼丹失,若是人真箇被怎麼樣了,也顧不上什麼,決計立刻搭渡船返回漁澳鎮。
倉促間採回的年貨不少。廚房用的新鍋碗盤碟筷,床上用品新絨被之類的,把板車裝得滿滿當當的,都快堆成一個。垛子,憨憨看了直吐舌頭,不過看著大姑在表哥身旁嘮叨,他越走越落到後頭,最後跑得沒人影。
「小文啦,今年賺上錢就回縣城買套房子,咱們安份守已過日子算了。別再和鎮裡犯沖了,咱們一介平民百姓怎麼斗得過他們呢?再說他們想尋一些藉口也十分容易,這次以違規使用耕地的名義。下次還不知道使出什麼手段,你總不能讓藍子整天跟著擔驚受怕吧」。丁母這番話,讓丁文聽得不是滋味。
因為隨氏,經管紅火的桑家魚莊被迫關門;為了引資,蒸蒸日上的養鰻場被列為違法占用耕地。
那以後呢面對巨富、面對諾大政府部門,怎麼說自己都是弱勢,看來充當惡人真地好難!
丁文也曾多次琢磨找出鞘決的辦法,而為次隨氏投資筆架島是大勢所趨,除了桑家塢一部分村民外,似乎其他人都舉手贊成。昨晚葉振捷也接到一個電話,說這次隨氏投資是經過省改委審批的,從某種層面說,這代表省一級政府部門的意思,具有不可言明的合法性。
強勢,面對如同滾滾浪潮一樣卑擊,丁文就象岸邊一塊礁石,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
丁文拉著板車,悶著話無法反駁母親的勸解。
回到場子裡,桑三兒守在大門口,見到一行歸來,主動當丁文的父母招呼後,和丁文說了姚官與桑春在會客室等著呢。
會客室里煙味嗆人。桑春與姚官面對面坐著,那談而不歡的氣氛正如那味,並未因為丁家父子和桑三兒到來而得以緩解。桑三兒今天以居間人身份率先開口說。今天有事談事、有理攤理,都是沾親帶故的,怎麼解決後頭的事,大伙兒一齊商量個法子。
按理,桑三兒若在往日,姚官與桑春甩都不用他,但倆人不得不顧及他是丁文未來岳父的身份。
當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丁文時,丁文意識到姚官的到來,他顯然有上面的授意,因此今日一番交談對日後很重要。
「我直接說了吧,鎮裡引資影響到我的投資利益有三大塊,養殖場、養鰻場以及魚場。對於養鰻場,我沒話好說,自己因一時大意留下空子給別人鑽,明年三、四月可拆除,將返耕的土地退還大伙兒。但魚場與養殖場都是合法手續,這一塊我堅決不讓步,若是鎮裡有誠意,那麼雙方可以繼續商談。」
丁文只卓未提昨日之事,姚官對此並不感到輕鬆。
「七妹夫,昨日那事兒,說實在話,我對鎮的做法感到不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他們還敢這樣蠻幹姚官將心比心地說出自己不滿,但接著又說,「楊鎮其實也想節後再談幔場等一攬子的事,也沒料到上頭硬壓下來,他夾在中間左右都不是人啊。當然,我剛才與桑老書記談過修緩的事,鎮裡有誠意給予適當補償,只希望節前大家都能過個祥和的春節
還祥和呢?桑春撩起眼瞼,對著姚官直冷笑,「一會兒凶神惡煞,一會兒又裝起好人。叫人把他的鎮長室給砸了以後,我再向他賠禮道歉行不?」
姚官被堵得語噎,本來他們就是理曲的一方。
小春,這事總鬧彆扭也不是辦法,既然鎮裡有誠意商談,你這個比較了解桑家塢的村委老支書,可以提出自己要求。」丁父覺得一直頂牛不去只會令矛盾激化。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多提一些合理的要求更實惠些。
「親家說得對路桑三兒摸一包硬中華,先遞了支給桑春,然後依次遞煙,頗有想法地說。「從感情上說,我現在也不想搬離桑家塢;但從咱們村現狀來說,大多數村戶還是想搬離這個島,所以各有各的想法,眾口難調。聽說人家財粗勢大,咱們胳膊扭不過人家大腿。」
桑春聽到這話頭,看往丁文,見到了文微微點頭,就拋出強烈反對意見,「我敢保證至少一半引川,不想搬離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