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黑,我盤膝坐在流血的大地上,周圍密布著死狀悽慘的屍體,不時的,有道道熒光猶如鬼火一般圍繞著我不停的飄蕩,一聲聲悽厲的哭嚎之聲,也不停的鑽入我的耳中。
但我卻對這些異象不理不會,因為此時的我,已經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之中。
『轟隆隆...』
聲聲悶雷忽然在我的腦海中炸響,緊隨而來的,是慷慨激昂的喊打喊殺聲和金戈鐵馬聲。
在這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下,我仿佛進入了一片古戰場,站在一片山崖上,而在腳下,便是兩軍對壘,不停的向對方發起死亡衝鋒。
上一次我進入這種狀態之際,我看著猶如絞肉機一般的戰場於心不忍,而此刻,我的內心已經平靜了許多,但依然,給了我很大的觸動。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任何一個人的青史留名,任何一個朝代的輝煌,都是用無數的人命填出來的。」
我忽然想到了那些將寶,甚至是性命壓在我身上的人和各大門派,忽然就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殺!」
喊打喊殺聲再次響起,隨之一起傳出的,還有戰馬的嘶鳴聲,和鐵蹄踩踏骨肉的聲音。
忽有驚雷炸響,緊隨而來的,便是瓢潑大雨,那雨匯聚成河,不停的在大地上沖刷,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沖刷不盡大地上的血色。
『轟隆隆...』
一聲炸響,響徹我的氣海,我慢慢睜開了眼眸,隨即就發現,此刻的我,已然盤膝坐在了骨橋之上。
隨著我心有所感,不停的吞噬死氣和屍氣,骨橋也在慢慢發生變化。
骨橋下,有無數根橋墩,每一根橋墩,都是一尊惡鬼或者一尊夜叉,它們表情猙獰,神態各異。
而此刻,隨著骨橋慢慢發生變化,它們的身軀也隨之變大,連帶著橫跨整座冥河的骨橋,也隨之變的越來越高。
之前,我曾試圖凝聚伴生判官法相,但才凝聚一半,骨橋就開始搖搖欲墜了起來,顯然,那時的骨橋,還無法承受伴生判官法相的重量。
而如今,隨著骨橋的變化,橋身也隨之變的愈發開闊,也變的愈發厚重。
那白骨凝聚而成的橋樑,也慢慢延伸進了冥河之中,仿佛直通幽冥一般。
我看著慢慢向冥河下延伸的骨橋,忽然起身,就想順著骨橋走下去好好看看。
「陰差大人!」
當我順著骨橋一直走到冥河之際,一群老鬼忽然自冥河內冒出頭來。
「大人是要...凝聚判官法相了嗎?」有人開口問。
我沉吟了一番,隨即點了點頭:「我想試試。」
「大人,吾等定會全力助你!」這些人皆對著我抱拳。
「放心,我不會傷及你們的孩子和家人,我有分寸。」我笑著擺了擺手。
聞言,眾人全都鬆了口氣,這時,木生和懷愉也從冥河內漂浮而起,看了我一眼後,懷愉便沉聲說道:「千俞,冥河內的那扇門...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最近冥河明顯變的越來越寬闊,水也越來越深了,這增長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上很多。」
「那扇門發生了變化?什麼變化?」我急忙問。
懷愉和木生剛要說些什麼,但我已經等不及了,直接順著骨橋遁入了冥河之中。
骨橋依然在不停的延伸,只不過延伸的速度並不快,我好奇那扇門的變化,便迅速向冥河底部潛去。
我的速度極快,沒過一會,便來到了龍魂的身前,龍魂將眼睛眯開了一條縫隙,撇了我一眼後便又閉上,而嘴角卻微微揚起,說道:「你又來了,聽我的,回去吧。」
「為何?」我一愣,一臉狐疑的問。
「你忘了上兩次的教訓了麼?而且,那扇門...比之前散發出的氣息還要強大,哪怕是我,都不敢冒然靠近,門縫也開的大了幾分,裡面流淌而出的冥河水,比之前湍急的多。」
「門縫又開大了幾分?」
聞言,我不再耽擱,身形一閃,猶如一條魚一般,極速下潛。
「呵,你現在潛的有多快,一會飛出去就會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