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七日,清早李世傑帶著兩個孩子,同隔壁的莫家一起,踏上了南下逃難的旅途。
莫先生三十來歲,有個跟末末同年的女兒,以及一個六歲大的兒子,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妻子。
莫家本是河南人,到金陵來就是投奔唯一的親人,在金家當姨太太的表姨的,所以莫家的底子不厚,南下逃難就只能靠兩條腿走路。
昨日下午李世傑帶著兩孩子離開時,隔壁的莫家就聽到了動靜,結果才到了下午,又瞧見隔壁的李先生帶著孩子們狼狽的回來了。
據說是好不容易買到的船票被偷了,眼下沒辦法才回家來,這正中莫先生下懷,立刻就找上李世傑提議,兩家一同逃難,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要知道如果光憑自己一家獨自上路,那他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保護的了,自家嬌妻弱兒的安危?路上遇到土匪或上來搶食物的流民,甚至是倭軍可怎麼辦?
本來他都做好了留守的準備了,結果李家居然歸來了,那幹嘛不邀他們一道上路?
畢竟李先生是個成年男人,他那徒弟別看年紀不大,手上的功夫可是厲害的很!每天早上他可是瞧見那孩子練功的!
跟莫家當了一年多的鄰居,李世傑想著自己總歸是要帶著孩子們離開的,便應下了莫家的邀請。
本來如果是他們自己走,末末空間裡有汽車、有轎車、有三人摩托車,甚至還有好幾輛自行車,不管怎麼說,他們要走陸路離開是很方便的。
結果眼下要跟著根本沒有趕路工具的莫家一道,末末空間裡的這些交通工具,就沒法拿出來使用了。
爸爸居然要帶著累贅一起走,末末鬱悶不已,覺得自家爸爸太老好人了,心裡雖然不開心,可爸爸畢竟是她的爸爸,小傢伙只能嘟著嘴生悶氣。
夜裡,細心的錢戴考慮到,一路南下的路途肯定不會多太平,便讓末末拿出了三把駁殼槍並一些子彈出來,一家三口都帶上了槍。
錢戴還特意叮囑末末,如果遇到危險,儘量的用槍解決問題,異能能不用就不用。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錢戴做了一頓豐富的早餐,一家三口填飽了肚子,這才全副武裝的上路。
人精精的錢戴,讓家人都換上了新的長棉襖,但外頭還罩上了以前的舊衣服,行李昨晚也精簡了一番,他跟二師父一人一個皮箱,自己再多背一個裝吃食的包袱就好,只有末末,她則是背著她心愛的小皮包,以及一個水壺。
錢戴把磨的閃閃發亮的匕首,插進自己的長筒棉靴里,把駁殼槍別在腰間,外邊套上新長襖,再罩上舊長衫,頭戴棉帽子,背上包袱,拎起皮箱,走在最後關上了家門。
自家一家這算是輕裝上路了,本以為隔壁的莫家也應該是如此,畢竟他們就一個壯勞力,能帶多少行李?
結果他們爺三個,都低估了對方。
等爺三下到樓下,來到院子時,莫先生還在往雞公車上搬行李。
錢戴嘴角抽了抽,難得對方能有能耐,找輛這樣的小車來,牛人呀!
莫先生可能是看到了錢戴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李世傑笑笑尷尬的開口。
「呵呵呵,李先生你稍微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好。實在沒辦法,家裡底子薄,哪樣東西都是花錢置辦的,我媳婦都捨不得丟,我好不容才找了輛車,打算把能帶的都帶上。」
呃……他還能說什麼呢?
李世傑也笑笑,點點頭回應:「應當的,應當的。」
末末則是低頭暗暗撇嘴,「都是累贅!」
邊上的錢戴耳朵尖聽的分明,只是他不知道,活祖宗嘴裡的累贅,說的是莫家人呢?還是指莫家帶的這些行李。
等莫家收拾妥當了,天色都已經大亮,李世傑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都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鐘了。
出門前,莫先生提議道:「李先生,要不把你們家箱子也放我車上來,我一道推著省事。」
李世傑看著莫家那滿滿一雞公車的行李,以及坐在行李上的莫家幼子,他搖搖頭表示拒絕。
「不了莫先生,我們的行李不重,自己拎著就好。」
莫先生的妻子剛剛一聽丈夫的提議,她心裡就有些不高興,自家的行李小車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