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戴的背上背著背簍,腰側掛著水囊,背後斜插著鋒利的柴刀,長棉襖下罩著的大腿上,他還綁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同樣的末末也是如此,只不過跟在錢戴身邊的她,身後並未背竹簍罷了,那是錢戴體貼怕她辛苦,特意讓她輕裝上陣呢。
當然,這會開始上路的錢戴還知不知道,正如他預料的那樣,那四個護送他們的同志,在經過二十多天的艱苦跋涉後,瘦的脫了形的四人才終於回到了根據地,給沈邡帶去了錢戴與末末失蹤的消息。
沈邡聽著眼前四人的匯報,他此刻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他心裡很清楚,以錢戴與末末倆人的能力,想要穿越災區平安到達上海,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他們年紀閱歷畢竟在那,只希望他們一路平安吧!
至於眼前這四個沒有完成任務的同志,自己當然是要給他們處份的。
沈邡下達了對四人的處份後,他眺目東南方向,心情有些複雜的由衷希望,那二人平安抵達。
被沈邡祝福的錢戴與末末倆人,經過偽裝打扮後,吃過早飯填飽了肚子,他們再度上路。..
就按照錢戴計劃的那樣,他們準備先去往許昌。
一路上的災民們,他們幾乎都是在往外逃,所以錢戴與末末的行進路線,受到了路上不少災民的關注。
望著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末末倒是很淡定,反而是錢戴在思索著對策。
大多數的災民都面無人色,身體瘦弱不堪,表情更是麻木到了極點。
但也有個別的災民情況好些,其中就有個年約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看到錢戴與末末往回走,那人不由的就上來搭話。
「你們兩個小娃,好端端的為嘛往回走?小娃別回頭了,往前趕路吧,等出了咱河南的地界,那樣才能有活路!往回走,甚都麼有,別回了」
看著眼前中年人跟自己的搭話,錢戴忙點頭接過話頭解釋道:「這位大叔,我們也知道沒活路,可我們跟家人走散了,說好了在許昌匯合,我們也沒辦法,只能往回走等著跟家人匯合。」
錢戴這麼一解釋,這中年男人倒不好攔人了。
眼下這世道亂的很,到處都是倭鬼子在殺人,天上有飛機,地上有大炮,他們逃個荒都擔驚受怕滴很!但是不走也麼辦法,地里莊稼又收不上來,麼有吃滴,麼有喝滴,不往外逃真的麼有活路啊!
這位大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的長嘆一口氣,「唉!麼有活路啊,麼有活路!娃啊,你們趕緊去找家人去吧,好歹能跟屋頭人在一處,就是死了也不至於成個孤魂野鬼」
錢戴聽著對方的話,心裡也是難受,就在這時,一個年約五六歲,長得瘦弱纖細的小男孩,慢悠悠的晃悠到了這位大叔跟前,用細弱蚊聲的聲調開口道:「爹,俺娘喊你趕緊走。」
中年大叔一聽忙點點頭,然後轉頭望著錢戴與末末道:「娃啊,你們一路小心吧,前頭的情況可不算好。」提醒了這麼一句,這位大叔拉起這個孩子就要往回走。
錢戴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就在前邊約莫兩米遠的距離,有個面色枯黃瘦弱的婦女,抱著個比剛才那個孩子更小的孩子,正焦急的往這裡張望。
對方是否是真心實意的關心,錢戴與末末能感受的出來,在這種幾乎人吃人的環境下,這位大叔能好言提醒相勸,說明這人是真善良。
錢戴與末末看著那緩慢挪動的父子二人,不知為何,二人心裡有些發酸。
末末瞄了身邊的錢戴一眼,錢戴見狀微微的點了點頭。
看到錢袋子應了,末末眼神亮了亮,快速的兩步上前,走到父子二人身邊,一把抄起剛才的那個小男孩,把他抱入懷中,然後不動聲色的往小男孩那破棉襖裡頭,塞進了一包約莫兩斤重的雜糧面。
其實剛剛末末突然上前來,一把抱起這個孩子的時候,對面不遠處的那位婦人見了,不由驚懼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老大,更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一刻她的心裡是後悔的,是埋怨的,埋怨自己的丈夫,為什麼爛好心的上前攬閒事,後悔剛剛自己為什麼不攔住丈夫。
如今是什麼世道?一路跟著村裡的人逃難出來,她不是沒有看到過,那些莫名其妙失蹤的孩子,她千
三百六十三 世上還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