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墓台上,電筒光沒射到的地方,一個黑影迅速閃了一下。
「有情況!」
這一下當然沒逃過我的眼睛,我把摺疊鏟拿起,幾步就沖了上去。
趕到那裡後,發現這裡居然還有一條墓道。只是墓道很小,只有半人高大小。而且向上傾斜著,又圓又直,倒有些像個盜洞。
不過,盜洞是沒理由用墓磚砌成的。
我非常奇怪,突然一陣陰風吹脖了頸子,嚇得連忙轉身,摺疊鏟豎著斬下。頓時,但見一個黑影迅速躲閃,而後嗷了一聲,退到了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
「有東西,小心。」
江碧瑤手裡拿起短刀,電筒光四處亂照。
我電筒射過去,攻擊我的那東西又快速跑開了,但好捕捉到他身影,當然不能放過他。
電筒光束隨之晃動,那東西跑得再快,也不可比我動動脖子輕鬆。光束射去,我看得非常清楚。
那是一個奔跑的人,而且是一個小人男童,大概六七歲的光景,身上穿著斂服。但樣式非常奇怪,與尋常下葬的斂服大異。
我倒吸一口涼氣,背後起了一層毛毛細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男童肯定是五蠱下埋著的棺材,即江碧瑤所說的五龍局了。
那男童突然躲閃,站在一個墓道旁,一雙漆黑的眼直瞧著我。
男童瞧得我心中發毛,我連連後退:「還真有這玩意兒?江小姐,你不是說……」
江碧瑤回答道:「我本來也以為不可能會是五龍局,但現在既然是她布置的,那就不奇怪了。」
這種時刻,我也沒心思去心想江碧瑤口中的『她』是何人,此刻那男童雙腿站立,慢慢行來,臉上笑著,不停磨牙,聲磨人耳,聽得我頭皮發麻。
「林濤,你別動,這童子在殉葬前,身上給種下特殊的蠱,我們人力速度是比不上的。你不要和他追逐,以不變應萬變。不,你先吸引住他的目光,我來對付他。」
江碧瑤額頭也見了汗,把短刀對著自己,捏住刀鋒,我知這是辟煞的,所謂暫避鋒芒,讓這童子感受不到她的威脅。這樣,她才能見機出手。
「小心。」
我知現在別無他法,只得採納她的體系。但目光一瞥,黑暗中有人影一閃,快速向她掠去,即知不妙,連忙提醒她。
江碧瑤非常警覺,但覺後背一陣陰風,本能向前一躍。後面背包已經給東西劃開,裡面東西掉了一地。回頭,只見一個小童站在自己對面,表情和男童一模一樣,正眥牙盯著自己。
「已經來了兩個…,要是五個齊出,那……」
江碧瑤眼神一凝,額頭都是冷汗,顯然知道情勢危急非常。
「林濤,現在好像只出來兩個,指不定還躲著三個,這次只能你自己應付了。」
江碧瑤向我喊了一句,那個男童已經向她撲來,兩人打在一處。
「他娘的,我沒你認為的那麼廢吧!」
我哭笑不得,摺疊鏟緊握手中,突然想到這些帶蠱的玩意兒邪得緊,這凡鐵打造的東西對他們怕是沒用。念頭一轉,於是中指在摺疊鏟上劃開口子,把血抹在摺疊鏟上。
在道家法術中,指頭的鮮血活氣極重,有驅除陰氣惡鬼之效。當然,另外還有一種更好,那就是舌尖血。問題是咬舌頭太疼了,而且舌頭只有一條,手指卻有十個,哪個更方便不言而喻。
男童眼睛直勾勾看著我,然後慢慢向我們走來。
借著電筒的光,我見男童身上的皮膚慘白,還泛著綠光,應該是下葬前特殊處理過,身上覆蓋著某種東西,可能就是蠱毒。我心想不管是怎麼處理的,這帶蠱的玩意兒絕碰不得。還記得趙大隻抓了那條白蛇虬褫一把,就中了招,指不定一條命都保不住了。
我乾脆用布把手纏了起來,握著摺疊鏟,嚴陣以待。
對方能夠肆意攻擊,我皮膚都不能接觸,這架實在不好打。
我心裡很慌,但知道現在不能亂,於是放慢呼吸,雙眼微眯,全身都躬了起來,蓄勢待發。
男童漸漸向我靠近,不久後,突然就奔跑起來。
七歲男童身體本來矮小,加上這玩意兒速度很快。我眼前一黑,差點沒有看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