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小宴往後又持續了兩個時辰,兩人談天說北,許守雲大致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儒家在天下扮演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大魏有聖人文宮,基本上所有有威望的讀書人都會在文宮擔任職務。
不過這些年大魏文壇是越來越差,似乎是受到了國運的影響,半個甲子年來沒有出過一位新的大儒。
尤其是前幾年,四海文會大魏王朝更是丟人現眼,把大國的姿態徹底輸沒了,成為了天下的笑話。
最終,李雲確實有些不勝酒力,雖然不是什麼烈酒,可架不住兩人談了這麼長時間。
許守雲差人送走李雲,後者有些醉熏,但還是堅持著去講學堂,拿來了一本書籍,看著許守雲道。
「賢弟,這君子注釋給你,好好讀書,兄長看得出來,你適合讀書,說不定大有前途。」
「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太監,就自暴自棄,你要記住,太監讀了書,也是讀書人。」
「嗝~」
李雲人是蠻好的,走的時候都不忘記將注視書給許守雲,就是這話說的有點尷尬了。
兩人之前喝酒談話時,彼此都聊過身世,許守雲還是老一套,自己原本出身書香門第,結果家道中落,父母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把自己送到宮中。
而如許守雲猜想一般,李雲也是苦命人,是個寒門子弟,情況不比許守雲好到哪裡去。
唯一運氣好的是,李雲還是有一口飯吃,所以刻苦讀書,如今出人頭地,又拜了名流為師。
考上了狀元,也算是光宗耀祖,但也借著酒意,吐了不少苦水。
大致就是,在別人看來自己考上了狀元,是一件好事,自己也覺得是件好事,可等真正入朝為官後,就發現很多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朝堂鬥爭,派系之間互相廝殺,所有的官位,都被人牢牢霸占著,不加入派系,這輩子都別想入朝為官。
以前有先帝在的時候,狀元郎靜修三年,好歹能混個一官半職,現在不一樣了,內閣藩王把持朝政。
一些無能無才之輩,就因為出身好,不是這個世家的後人,就是那個朝中大臣的兒子,像他這種寒門出身。
想要真正當官,造福百姓,難如登天,空有一身抱負,卻無任何用處,這就是他心中的遺憾。
即便他老師孟學士有意幫他鋪路,可想到要低下頭顱,他就不甘心,因為他心裡清楚,低下頭顱就意味著要跟他們同流合污。
對於這個,許守雲沒說什麼,這種情況比比皆是,階級壟斷之下,理想不值半點錢,而且在朝堂當中,有能力和沒能力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會不會辦事。
這裡面牽扯太多,許守雲還真的只能說一句典中典的話,懂得都懂。
拿到注釋版後,許守雲送別了李雲,掃了一眼天色,也快到傍晚了。
沒怎麼浪費時間,直奔延福宮去。
好幾天都沒見自己的太妃娘娘了,這要再不去的話,估計太妃娘娘都要生氣。
帶著書籍離開,大約兩刻鐘後。
許守雲來到延福宮了。
一如既往,延福宮顯得很清淨,門口的幾個太監一看到許守雲來了,頓時諂媚一笑。
「見過許大人。」
「許大人金安。」
兩人開口,滿臉諂笑。
「太妃娘娘在宮內嗎?」
許守雲隨口問道。
「在殿內。」
得到回答後,許守雲朝著殿內走去,等來到殿外後,直接出聲:「屬下許守雲,拜見太妃娘娘。」
不過,來到殿外的時候,稍微能聽到一點聲音,只是隨著自己開口,殿內的一些聲音安靜下來了。
不多時,煙雲煙月兩人走了出來,只不過兩人的神色明顯有些不樂。
「恭賀許公公晉升掌殿太監。」
「許公公,今日怎麼不去凌飛宮啊?居然有空來我們延福宮。」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讓許守雲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敢情是吃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