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正房,楊雲舒坐下喝了杯熱茶,這才緩過勁兒來。她的眼睛一一掃過屋裡的每個人,心中大致有了計較。
鄭嬤嬤不識字,這些書一定是帶給王妙言的。看王妙言的表情,她定然是知情的。吳嬤嬤表情欣喜,是因為抓住了王妙言的大把柄。
那麼,汀梅呢?楊雲舒的眼睛眯了起來。今日若沒有這個丫頭,吳嬤嬤也不可能會發現此事。
李若蘭還會借刀殺人……很好。李家陪嫁來的丫頭不但聰敏,還識文斷字,當真不容小覷。
王妙言本就不聰明,若再除了鄭嬤嬤,那她可就真的扶不起來了……
楊雲舒拿定了主意,這才開口道:「鄭嬤嬤,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繞開王妙言,免得她犯傻看不出來自己的好意還添亂。
鄭嬤嬤跪在地上說道:「奴婢今日回去原是有舊時的老姐妹做生日,走時側妃吩咐說順道給帶幾本書回來看。奴婢不識字,就託了王家的小廝上街去買。誰知買了兩堆書回來,說一堆是給側妃的,另一堆是二爺要的。奴婢因今日高興,多吃了幾杯酒,要走時暈暈乎乎地就拿錯了。奴婢實在不知裡頭竟是這樣的書啊!」
楊雲舒一笑,說道:「這樣說來,竟然是一場誤會了。」
吳嬤嬤見她態度平和,一時有些拿不住楊雲舒的想法。但她一向以楊雲舒馬首是瞻,故而也沒有多話。
汀梅抬頭看了楊雲舒一眼,旋即低下頭,說道:「奴婢有一事不明,想問問鄭嬤嬤。」
楊雲舒道:「問吧。」
汀梅緊緊盯著鄭嬤嬤問道:「若這堆書是買給王家二爺的,那小廝怎麼不趕緊送過去,反倒留在嬤嬤吃酒的地方?不怕出了岔子被主子怪罪麼?」
鄭嬤嬤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才說道:「與奴婢一同吃酒的老姐妹里,有一個是在二爺屋裡當差的。小廝十一二歲的孩子,能躲懶就不會多跑那幾步路。二爺對下人又一向寬厚,所以他就把書留在那裡,等我那老姐妹吃完酒,順道帶回去。」
汀梅臉上有些不服氣,可見楊雲舒點了點頭,便又把話咽了回去。
楊雲舒笑道:「既然是王將軍的書,那咱們也不好留著,我叫人送回去便是。」
王妙言聽見這話,哭聲一滯,罷了罷了,在娘家丟人總比把臉面丟在這兒要好。
&嬤嬤你起來吧。側妃嫁過來便是王府的人了,哪裡還有伸手管娘家要東要西的?莫說叫我這個當家人沒臉面,就是王爺也臉上無光。」
王妙言低低地應了聲>
&了,話說開了也就沒什麼了。」楊雲舒笑道,「側妃留下來陪我說說話,旁的人就都散了吧。」
等屋裡的人都出去了,楊雲舒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妙言心中有鬼,不免虛了幾分氣勢,小聲道:「我,我也不知啊!方才鄭嬤嬤不都說了麼……」
楊雲舒冷笑道:「你當我是傻子麼?我好心替你遮掩,你若不說實話,日後她再出手對付你,休怪我袖手旁觀!」
王妙言心中一凜,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她隱去了自己收買林花閣中小丫頭的事情和想學李若蘭手段的想法,只說自己是聽說,想看看李若蘭都有什麼狐媚伎倆。
楊雲舒笑道:「這樣新奇的話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你是聽誰說的?也好叫我閒暇時找此人說說話。」
王妙言左思右想也無計可施,只好「撲通」一聲跪倒,哭訴道:「王妃,這些日子您也看見了,自打她進門,我就只能在您這裡見王爺……就連您的日子都被她搶過去許多……您就真的不生氣麼?再這麼被她擠兌下去,我還怎麼在王府內院裡活啊……」
楊雲舒有心激她一激,便冷笑道:「內院爭寵,各憑本事!你技不如人,又怪得了哪個?說起來你樣樣比她好,相貌、出身、見識哪樣不比她強?偏偏就在她面前吃敗仗!」
&心裡也明白,王爺喜歡性子和順,柔裡帶剛的。可吃了這麼多虧,也沒見你收斂幾分性子!你平日那樣囂張欺負她,叫她告到王爺那裡,王爺能去看你才怪!你要知道,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王妙言被她這樣劈頭蓋臉一頓斥責,便有些發愣。她這才回過神來,李若蘭在她這裡受了氣,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