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太太見這邊熱鬧,便湊過來說話:「大小姐,你叫若蘭給你評什麼理呢?不如叫我這個長輩過來,好好給你說道說道。」
裴璇夜剛要接話,李若蘭卻面無表情地說道:「娘,這裡坐的都是小輩兒姑娘家,您去和王妃她們說話便是了,又跑這裡來做什麼!」
裴、孟二人聽見她這樣跟自己母親說話,不由一愣,又看向宣惠。
宣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舅太太瞪了女兒兩眼,說道:「你要想清靜,就自己坐到一邊去!橫豎我是跟公主、大小姐們說話,又不是跟你!」
李若蘭也不回嘴,當真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這邊氣氛正尷尬著,幸而楊雲舒派丫鬟過來請宣惠等人入酒席。
剛在席上坐好,韓夫人卻問道:「怎麼不見側妃入席呢?雖說是妾室,可也是側妃呢,今日這樣的宴會不叫她出來,恐怕不好吧?」
後面兩句話,卻是衝著楊雲舒說的。
席上諸人貌似認真地在喝茶、擦嘴,實則尖著耳朵聽楊雲舒的答話。
柳夫人聽見問起自己女兒,端著茶碗的手一抖,茶水險些就要灑出來。王妙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懷好意地看著楊雲舒。
楊雲舒不疾不徐地笑道:「韓夫人這個責備可叫人擔不起。不是我不叫側妃出來,委實是她自己不願出來。」
柳夫人重重地把茶杯蓋扣上,嘴裡冷笑道:「王妃這伶牙利口、巧言令色的架勢,可真叫人耳目一新。」
宣惠有些惱怒,王家人放肆得有些過頭了。
她剛要張口反駁,卻被楊雲舒按住,「大姑娘家,當著婆家人的面,勿要逞口舌之快。」
宣惠看了眼始作俑者韓夫人,見她正氣定神閒地喝著茶,便有些膩味起來。看來兩個月後開始的婚後生活也會處處是小人陷阱啊!
楊雲舒臉上粲然一笑,問道:「柳夫人這話說得重了些,我竟是有點不明白,雲舒何德何能當得夫人送來的這八個字?還請賜教。」
王妙貞氣道:「我姐姐在家時就極愛熱鬧,家裡有宴會,必是姐姐陪著母親一同張羅。更何況姐姐數月不曾與我和母親相見,怎麼會不願出來?當真是可笑!」
此話一出,席上眾人譁然。若說柳夫人方才那樣講話還有一分的道理,王妙貞作為未嫁的女兒,既不是長輩也不占道理,話鋒尖銳,咄咄逼人,實在不是有教養的樣子。
韓夫人此時心裡也有些打鼓,她受柳夫人所託,在席上提起王妙言,不過是想賣柳夫人個面子,餘下的事她可沒打算摻和。
誰知道王家母女這樣不會說話,一上來就把人逼到死角。她心裡已在琢磨著散席後該如何在楊雲舒面前轉圜一二了。
至於王妙貞這樣的兒媳婦……韓夫人輕笑了一下,人傻沒算計,說話做事處處是把柄給人拿,決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楊雲舒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我不過看在王大人和王將軍的面子上,留給府上幾分顏面,沒有把話說透。可二小姐實在是不懂規矩,跟你姐姐相比……不遑多讓。」
&妃之所以沒出來見客,乃是因為數月前言語得罪貴客,王爺罰她在房中抄寫《女誡》,抄完前一律禁足。誰知區區五十遍《女誡》,側妃竟然抄了三月有餘,到現在仍未抄完。所以我說是她自己不願出來,否則早該抄完,叫王爺解了禁足了。」
見柳夫人還要張嘴說話,楊雲舒接著說道:「柳夫人若有疑問,側妃得罪貴客之事,孟夫人也在場。也可去問王爺,畢竟責罰側妃的人是王爺。」
孟夫人見楊雲舒把自己拉下場,也不推託,開口說道:「我那日確實在場,柳夫人有話儘管問就是了。不過,且先容我多嘴一句,不知是我孤陋寡聞、見識短淺呢,還是王大人家的規矩別具一格,妾室的娘家人也能到夫人您面前論個長短呢?」
楊雲舒接過話來說道:「我勸柳夫人跟人理論前,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和二小姐能到王府來參加春宴,憑的是湖廣都指揮使妻女的身份,不是側妃的娘家人!若是今日非要做側妃的母親,那我只好請你回去了,因為王府沒有把妾室娘家人當做正經親戚走動的規矩!」
說完,她便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兩眼盯著柳夫
第二百三十一章 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