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已經如願以償，可以爭取到時間了。
田伯光還怕他會突襲暗算，花足了心思防著他。
令狐衝心知肚明，只怕還在暗好笑，嘴裡卻在不停地罵娘。
這種民族習俗太糟糕了，對人家女性長輩太不尊重了。
不過一般來說，會這樣問候的，說明對人家沒辦法，無力掌控，越是沒辦法，越是無力感強，罵得就越凶。
這時候窮極無聊，就開始問候了。
人家早就不健在了，用不著這樣行孝心。
再說跟田伯光也不熟。
也就是說，令狐沖越是這樣罵，田伯光就越相信他被受制，內心就越有安全感。
國罵倒是起到了不一樣的用處，不過總的來說，出動了國罵，情形總是不太妙。所以少一點更好，更文明，更有品質感。
原文是——風清揚微笑道：「你用這法子取得了一日一夜，卻是不費半點力氣，只不過有點卑鄙無恥。」令狐沖笑道：「對付卑鄙無恥之徒，說不得，只好用點卑鄙無恥的手段。」風清揚正色道：「但若對付正人君子呢？」令狐沖一怔道：「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一時答不出話來。
風清揚雙目炯炯，瞪視著令狐沖，森然問道：「若是對付正人君子，那便怎樣？」令狐沖道：「就算他真是正人君子，倘欲殺我，我也不能甘心就戮，到了不得已之時，卑鄙無恥的手段，也只好使了。」風清揚大喜，朗聲道：「好，好！你說這話，便不是假冒為善的偽君子。大丈夫行事，愛怎麼便怎麼，行雲流水，任意所之，什麼武林規矩，門派教條，全都是放他媽的狗臭屁！」令狐沖微微一笑，不敢接話，風清揚這幾句話，當真是說到了他肺腑中去，只是平素華山派戒律特嚴，他又不敢公然附和風清揚的大膽言語，這幾句話若是出於自己口中，傳入了師父岳不群耳中，四十記板子責罰是最輕的了。
風清揚伸出乾枯的手指，撫摸令狐沖的頭髮。微笑道：「岳不群門下，居然有你這等人才，這小子眼光是有的，倒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他所說的「這小子」自然指岳不群了。他拍拍令狐沖的肩膀，道：「小娃子很合我的心意，來來來，咱們把獨孤大俠的第一劍和第三劍再練上一些。」當下又將獨孤氏的第一招劍訣擇要講述，待令狐沖領悟後，再將第三招中有關變化，連講帶比，細加指點。令狐沖用心記憶，遇到不明之處，便即詢問。這一日時間充裕，學劍時不如前一晚之迫促，一劍一式均能闡演周詳。晚飯之後，令狐沖睡了兩個時辰，又再學招。
風清揚的出言吐語，舉手投足，無一不顯示出道來。
卑鄙無恥只是手段，就跟正大光明一樣。
歸其類別，都只是手段，只不過字眼上一個好看，一個不好看罷了。
這又不是選美，要好看幹嘛？
過於注重形式，自然虛偽。
看到這裡，忽然發現岳不群會養大令狐沖的目的了。
要的就是他不拘一格，然後岳不群可以來教。
教的成果不重要，真教出成果來，岳不群要頭疼了。
要的是教的過程。
讓人看到岳不群樂此不疲，誨人不倦，令狐沖一天到晚挨打。
挨了多少年的打，才學會了一套華山劍法。
沒有血淚，哪有教學。
可到了風清揚手裡，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血淚是多餘，沒有歡笑，哪來的教學。本來就是開開心心的，要血淚來煞什麼風景？
這都破壞生態。好，明天繼續。
2024年8月27日
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