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相瑛站在床榻附近,指揮丫鬟給李大人拍背,另外一個丫鬟拿鹽水給他漱口。
李大人大口喘息,嘴邊還有血跡。
相瑛走上前,歪頭打量:「李大人,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李大人已經吐的沒了力氣。
他喘息片刻,才點點頭:「是好多了,剛剛我吐出來的都是什麼?」
相瑛微笑:「蟲子,看數量應該有十來條。」
李大人都快噁心壞了。
「你是說,這個東西之前一直生活在我體內?」
「準確地說,是在你的腸胃裡,大人吃了帶小蟲卵的東西,所以這些寄生蟲留在了體內,漸漸長大就是這樣了。」
李大人聽言,下意識地反胃嘔了兩聲,但好在,他發現自己根本吐不出來。
「本官覺得好餓!」
相瑛頷首:「我早就讓家僕給大人準備了鹽粥小菜,端上來。」
一碗熱粥被家丁送進來,溫度適宜,李大人直接一口吞了。
吃完了還不夠,又連吃四五碗。
他險些喜極而泣。
自從得病以來,這一個多月,竟沒有好好地吃過飯。
李大人欣喜地看著相瑛:「是不是本官以後都可以吃飯了?」
相瑛點頭:「確實是,不過大人現在脾胃虛弱,至少要吃一個月的稀粥,才能正常吃別的飯菜。」
李大人一口答應下來。
他餓久了,有的吃就很好。
然而,他最關心的,還是相瑛怎麼治的。
「既然都是羊糞做藥引,為何趙玉詩的就沒用?」
「羊糞作為藥引沒錯,但其餘的藥物也要搭配得當,趙姑娘這個藥方治不了病。」
李大人眼神頓時變得惡狠狠的,他將自己擦嘴的抹布,扔在旁邊的管家身上。
「混賬東西,你們不是打聽來,趙玉詩把負責押送的兵卒治好了麼!」
管家慌張跪下:「老奴也不知怎麼回事,確實是聽說她治好了兵卒,而且,一開始把人接過來的時候,她也沒說她不會治啊!」
相瑛紅唇輕啟:「大人,趙玉詩的藥方是別人教給她的。」
「也許是有什麼人,要躲在背後暗害大人也說不定,只要稍加審問,一定能知道是誰。」
李大人立刻吩咐:「去!把趙玉詩拖去審,本官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必須要審清楚!」
相瑛看著管家匆匆離開。
李大人的聲音響在耳畔:「你叫相瑛對不對?不愧是西周的長公主,就是比旁人懂得多些,本官遇到你,算是有救了。」
相瑛微微昂首:「要是大人進城的時候,不屠殺那無辜的三千三百個西周人,大人還能好的更快一些。」
聽到她這番話,李大人剛剛還含笑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起來。
他盯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官身為南越官吏,殺幾個俘虜國的百姓,跟宰殺豬牛羊一樣,有什麼區別?」
相瑛臉色平靜,白嫩的肌膚上,籠罩著窗外投進來的黃昏光彩。
「你殺了的人當中,有一戶姓曾的人家,子孫六代在茫州開藥坊,他家的獨門藥方,就能治這當地的水蟲病。」
李大人渾身一震。
「你說什麼?」
「大人難道沒想過嗎?你沒來茫州之前,這裡的百姓們是怎麼對付這個病症的?」
相瑛說著,唇邊抿出一個冷然的嘲笑:「大人把能救自己性命的人殺了,當然只能深受折磨。」
其實,這還是相瑛偶然的發現。
昨晚她躺在帳篷里,翻來覆去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