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允、韓約離開莊園時,劉域終於還是知道了他二人是誰。
本來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用在此時是最恰當不過的了。就在三人談的都寡然無味,言行之間漸漸又開始劍拔弩張之時,韓約為了表示他此行的誠意,大概準備做最後一搏,所以便高聲對侍立在寨門處的那個惡漢喊了一聲:
「速速將閻行喚來,讓劉公子且先瞧一瞧那大宛四駿之汗血馬的神采。」
正是「閻行」這兩個字,一下子讓劉域警醒過來,終於想起了西域羌人名將北宮伯玉在黃巾起義數月,也是趁勢而起在涼州全境發動了兵變。其中被他脅迫起事並充作人質的的涼州兩個倒霉蛋,正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邊允、韓約這兩人。
後來,二人為了躲避朝廷通緝,雙雙改名,也才有了後來在整個東漢末年都赫赫有名的邊章、韓遂這兩個名字。
既然是這兩個涼州關鍵人物,那一切還有什麼好說的。
很快,在之前韓約、哦不,現在應該叫他韓遂,苦苦相求的以大宛四駿之汗血馬一匹,換取一樣海外神器的提議,在看到汗血神駿的真容後,劉域立刻裝出一臉被震撼到的樣子,當即答應了他的請求。
搞了半天,這傢伙是來用汗血寶馬換他的神物,然後再用這海外神物,拿去都城洛陽去獻媚當今最大的外戚權臣何進。
嗯,韓遂可不是一般涼州人物,他既然對自己說出了何進竟然主動召見他的這件極其隱秘之事,想必一定就是真的了。素昧平生,卻又傾囊相告,除了意欲取得自己信任之外,這韓遂看來後面必然還有求於自己。
不錯不錯,何進主動召見,最大外戚召見一個在邊地只是聲名顯著,但卻沒有多少自己勢力的小人物,怕是也藏著深深的機心在其中呀。
想著、想著,他忽然一驚,接著眼前一亮,急忙招手喚來劉涌,當著他的面快速手書一封,然後千叮嚀萬囑咐道:
「此信非常重要,你帶上護軍營十八精騎,一人雙馬,路上一刻都不要耽誤,親自將此信交與隴西李氏李玄公手中。記住,一刻都不要停留,拿上李玄公回信即刻返回。」
算算時間,已經十分緊張了。如果真的答應韓遂跟他一起去洛陽轉上一轉,而韓瑞又舉薦成功的話,自己親自再以神物去結交何進,這很可能就是一條捷徑。
不過,在此之前,卻是必須要將這個新出現的動向告知隴西那邊。
接下來,就看李玄是什麼意見了。
劉涌剛走,胡車兒便滿頭大汗地飛奔過來。遠遠地望見尚未牽入馬廄的那匹汗血寶馬,兩眼頓時直了,結結巴巴便道:
「公、公子,俺、俺們真的有了大宛汗血馬了,這可是真正萬金難求的西域神駿啊!」
原本也是兩眼放光盯在馬身上的劉域,突然一巴掌拍了過去:
「憨貨,什麼叫真的有了,天天就養在我們身邊的那匹絕塵駒兒馬不算麼?」
「算,」胡車兒趕緊點點頭,不過馬上又一臉遺憾道:
「不過還是有些差別,真正的大宛四駿乃是當年光武皇帝派大將李廣,費盡周折,舉兵何止萬千,深入大宛腹地兵圍其都城數月,方才得良馬十幾匹,中馬千匹。後來皇帝又從十幾匹良馬優中選優,欽定出這大宛四駿蒲梢、龍文、魚目和汗血。眼前這一匹,就是大宛四駿第四的汗血馬,而先前隴西李氏贈予的那匹絕塵駒雖是神駿卻未上榜,而且——」
說著,他忽然意味深長地望著劉域憨憨一笑:
「那絕塵駒畢竟還是兒馬,公子先自己這樣慢慢養著培養感情倒也不錯,反正一時半會又不用千里馳騁。而這匹汗血,卻是可以隨時衝鋒陷陣。」
劉域聽完便笑了,同樣玩味地盯著胡車兒點頭道:
「將你叫來果然是對了,你說自己懂馬沒有吹牛。我且問你,倘若我們再想法弄一匹你說的大宛四駿,自己配對進行育種繁育,此事可行?」
還未聽完,胡車兒馬上大搖其頭,像看怪物似的望著劉域道:
「公子真是說笑,想當年皇帝都沒有做成此事,不然今日這大宛神駿何至於還是萬金難求。」
想想也是,否則後世無數賽馬俱樂部也不會為每一匹賽馬,都要詳盡到苛刻地記錄它的